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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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静了一瞬,雨敲打在窗外芭蕉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谢清辞攥紧指尖道:不瞒先生,我有一个心腹大患,最近每晚都被此人折磨得无法安睡还请先生助我,此事也唯有先生可解。 谢清辞长睫微颤,声音中隐约透出忧虑和凝重。 胡太医见惯了谢清辞无忧无虑的模样,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执念的想要除掉过谁,一时间有些疑惑:这陛下登基,富有四海,皇长子又向来最疼殿下,若是有人妨碍殿下安危,陛下和大殿下也不会容他。 和父皇,哥哥们都无关。谢清辞声音微冷,抬眸道:是是我自己要杀他。 但他还不敢在此时冒然下手。 萧家在军中尚有威望,不少将军这几日刚从边境赶来京城。谢家刚开国,江山未稳,即便要除去萧棣,也万不能把父亲兄长牵涉其中。 少年面庞纤尘不染,说得话却直白狠辣,胡太医疑惑抬眼道:殿下所说究竟是谁!? 萧棣。 胡太医脸色一变,出乎意料道:是他听闻萧家已经败落,他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萧棣昨日来我府中,是我向父皇求来的旨。谢清辞轻轻顿了顿,并没有隐瞒:只想着离得近了好下手他一路上受刑很重,我看他腿上也有伤,早晚会求医问药,还望先生药到病除,解决此事。 顿了顿,谢清辞又低声道:父皇这几日登基,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我们再动手。 不知哪一日醒来,他又会失去神智,只能趁着清醒,尽早除去萧棣,下毒是最快速且隐蔽的方式,只是这几日时机不对,还要再等待。 胡太医眉头皱了几皱,谢清辞计划缜密,看来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心思了,他忍不住试探道:此人曾冒犯得罪过殿下? 他想不明白为何向来心善的小殿下,会如此急切的想要除去一个人。 冒犯?得罪? 谢清辞轻轻握拳,此人的所作所为,又岂是冒犯二字能说尽的? 此人一日不除,我一日无法安枕。谢清辞如山水画般清渺的眉眼此刻透着隆冬的冷意:请先生助我。 胡太医一怔,他是谢清辞生母身边的太医,贵人没救过来,治病的都要陪葬。 是小殿下心善,非要留下他,说是让他调养身子,其实从来不愿多麻烦他。 每次看病时,就算疼得很了,一双眸子含着泪,也不轻易坠下,怕人为他挂怀难受。 说得最多的就是软软糯糯的对不住劳烦您好多了。 就算脾气养的骄纵些,也是令人心疼的孩子。 在胡太医心里,小殿下若是有天想杀人,那要杀的肯定是世间最邪恶,最该杀的人! 胡太医已经下定了决心,温声道:殿下快歇息吧,以后的事臣听您吩咐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棣棣:敢毒杀亲夫?看把某人厉害的? 第6章 篱下(2) 夜色降临,严晶趁守卫松懈,冒险潜入谢清辞府邸后院。 萧棣目光淡淡掠过他:此处毕竟是皇子府邸,人多眼杂。 严晶轻咳一声:属下知道,属下此次来也是有要事禀告 萧棣看向他。 前几日我向您提起的姑娘 这就是你的要事?萧棣冷冷打断他:你觉得我有心思想姑娘? 严晶每次出面,都要苦口婆心的向他念叨娶妻留后,给萧棣一种自己随时要没命,趁早留种的急切感。 严晶看萧棣面如沉水已有薄怒,抿唇不敢再提。 萧棣这才缓缓道:严晶,谢清辞从小是个病秧子,对很多事都避之不及,也从未和我深交过,你说他指名要我,真的只是想让我护着他,再顺便折辱我么? 严晶: 看起来义正严词的,合着您心思都用到殿下身上了。 严晶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眼拙,实在看不出三殿下对您能有什么旁的心思 萧棣却一脸笃定道:他对我定然别有所图。 严晶嗯嗯啊啊的敷衍:那三殿下心思的确异于常人。 萧棣沉默,从进京到如今,他预料到了所有的事情,但只有谢清辞是例外。 之前性情大改,之后又主动要人 心思异于常人他眯眸,如敏锐嗅到危险气息的狼崽:谢清辞不是要我护着他么?那这些时日先劳烦他关照一下我吧。 严晶倒是一怔:您的意思是? 我和他本来毫无瓜葛,他却点名要了我。萧棣冷冷道: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他算是我半个主子。他和谢华严又是亲兄弟,听闻素来交情甚好,你说他是不是要护好我? 严晶明白过来。 萧棣此刻已是谢清辞的人,若他以后在谢清辞处有个三长两短,那旁人自然会议论到谢华严头上,就算谢华严日后成了太子,也有人在周遭虎视眈眈,谢清辞若是聪明,为了长兄也会护好萧棣。 那属下需要做什么? 简单。萧棣屈指敲敲桌案道:多找些人放出风声,让大家别忘了谢华严和谢清辞关系匪浅就好。 严晶点点头,低声道:主子,您日后在殿下处,有事可去寻荣公公,他和属下有交情,又是皇后赏给小殿下的太监,说话有些分量,属下专门嘱托过他 萧棣点头,垂下那双幽暗的眸子:多谢。 还有,萧贺谋逆,是一队宣府军看到的。萧棣声音暗哑:你去查这队人马有何异常。 直呼其名虽然有几分不敬,但严晶还是很欣慰主子在意此事:属下暗中去查,有眉目会立即禀告。 萧棣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严晶在心底暗叹口气,不由为萧棣可惜。 也不知旧主怎么就在一夕之间被打成了叛贼,若是没这出事,萧棣这年纪,又是这等长相气度,该是多意气风发啊! * 谢清辞这几日满心疑惑,他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他和长兄关系匪浅,显然是把他们兄弟二人捆绑在了一起。 谢清辞不由皱眉,重生后,他刻意疏远谢华严,便是不愿把自己的事儿,和长兄扯上关系,若是在大家眼中,他依然和长兄走得近,那日后想要除去萧棣,动起手自然不方便 按眼下这情形,别说让胡太医见机行事,说不得,还要找人看护萧棣,好吃好喝伺候着,免得一不小心有了差池,惹得那群尚在京城的将军抗议 此时皇帝尚未立太子,他行事更是要小心谨慎。 谢清辞不甘心的垂下眼眸 等朝局稳定再对萧棣动手也不迟。 可惜他刚磨好的刀刃,还没有亮出去,便要乖乖收回到刀鞘。 几日后,皇帝在大殿举行登基典礼,又过了十几日,立皇长子为太子的诏书终于昭告天下。 光芒万丈的朝阳缓缓升起,映在碧空下的金阙上,愈发显得巍峨庄严。金水桥畔和甬道处皆站着身披金甲的侍卫,直通向殿前的丹墀。 贵戚臣子们陆陆续续身着朝服,鱼贯而入。 按例,开国皇帝若是有适龄的嫡出长子,皇帝登基时便可立太子,可谢戈却迟迟不提此事,还是几名阁臣联名上书,皇帝才终于下了决心。 细想此事,自然有几分微妙。 灼灼烈日下,皇长子谢华严,身着盛装冠冕,提袍上阶,在皇帝面前跪拜行礼,随即敛袖静立。 谢清辞在台下仰望长兄,谢华严宽肩窄腰,站在白玉高台之上,看起来威严又有气度。 上一世,他也曾这么仰望着哥哥当了太子,心中满是雀跃,可谁知长兄却在被囚的宫苑中下场凄惨 背后刻意压低的议论声传来 咱们太子殿下长年随陛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且气质如玉,以后社稷有望啊 唉可惜在战场中断了一指,回纥该杀啊! 谢清辞心头一颤。 断了一指,放在他人身上,这是白璧微瑕的缺憾,但若是放在皇太子身上,立刻成了有碍国体的缺损。 上一世,父亲还总是有心无意的念叨二哥英果类我,再加上之后的种种事情,让大哥二哥的嫌隙越来越大 仪式结束后,谢清辞和谢怀尉并肩走下金水桥,谢清辞眼眸闪动:二哥,大哥当了太子,我们去他府上让他好好请客。 不去。谢怀尉唇角微扬,却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大哥当了太子,以后骂我们岂不是更有底气了,我才不去吃数落呢。 谢清辞看着谢怀尉别扭的暴躁模样,暗中摇摇头,二哥嘴上总爱不服气,还摆出冷漠的模样,其实这时候看大哥当上太子,该是真心高兴的。 若是没有后面那些一连串的事情,哥哥们并不会走到陌路。 谢清辞正在思索,忽听前头有几个大臣的声音传来。 哎,你说这算不算开国后的第一奇闻哪朝哪代有残疾的太子? 悄声些太子殿下还没出宫呢。 燕铭口无遮拦道:这有什么好悄声的,事实如此嘛! 龙少了一爪那还是龙吗?太子少了一指,还能当太子吗? 谢华严恰在前方和几位东宫的官员对谈,听到这话后面容一僵,眼底掠过暗淡。 此事涉及太子隐痛,太子没有出声,那些官员们也不好上前呵斥,自然都纷纷装作没有听到。 谢清辞轻轻皱眉。 上辈子便是如此,他听到过议论哥哥的冷言冷语,却没有一次上前争辩。 因为他总觉得哥哥立在白玉之上,不会被这些碎语影响,又何必和这些人理论,去再次揭哥哥的伤疤呢? 可他如今却明白,就算不去理论,伤口也不会愈合,反而会在角落疯狂生长。 而哥哥也会难过,会失落,隐忍久了,仁爱宽厚的心也会渐渐滋生出阴戾冷漠。 上一世哥哥逐渐防备二哥,想必和这些流言蜚语关系密切。 谢清辞径直走上前冷道:燕世子好大的口气,你又是何等身份?竟然当众议论起谁能入主东宫了!? 燕铭回头,看到是谢清辞,没太放在心上:我就随口说说,况且我也没说错什么啊! 燕家是开国元勋,又有安贵妃撑腰,气焰嚣张丝毫不惧。 哥哥受伤,是因为上战场杀敌,谢清辞尚是少年身量,显得单薄纤细,可一双剪水瞳清亮,望去从容冷冽:他当时本可以像你一样离开,是为了保全城中百姓,才不管安危上前厮杀!哥哥仁厚果敢,负伤后还被父皇亲口夸赞!难道上战场负了伤,非但得不到尊重,还要被你鄙夷吗? 燕铭怔在当场,不晓得前几日还和自己欺辱萧棣的谢清辞,今日为何忽然翻脸。 周遭的武官们有不少听到了这番话,不由得连连点头,他们大多上过战场,能活着从战场回来就是造化,太子英勇负伤,的确不该被嘲笑。 燕铭自知失言,却不愿意被比下去,声音刻薄道:可是我们的太子殿下还是缺了一指啊,东宫怎么能让 话音未落,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 谢怀尉飞身上前,狠狠一拳砸在燕铭鼻梁上,登时血如泉涌。 胳膊腿儿齐全很得意?谢怀尉抬起下巴,眸中满是凌厉嚣张:再让本王发现你口出狂言不敬将士,信不信立即让你缺个脖子上的玩意儿! 燕铭被打了一拳,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眼看周遭人也逐渐围拢,登时不敢放肆,捂着鼻子狼狈离去。 谢怀尉吹吹额角的碎发,这才发觉周遭大臣不少,登时唇角一抽拉住谢清辞道:哎我方才是不是太粗蛮了,没有说太多粗俗的话吧!没给谢家丢人吧! 谢清辞唇角轻翘:二哥出手又准又狠,而且是在教训小人,怎会丢人? 谢华严站在远处旁观,恍然之间,似乎觉得从前的谢清辞又回来了。 明明如脆弱剔透的琉璃,但每次袒护自己时,都有毫不迟疑的勇气。 谢清辞对燕铭说的每个字都轻轻敲在他心尖上 还有二弟平日里是个暴脾气,前几日还因清辞坠马一事和自己起了争执,可如今却却凶巴巴的站出来 都是为了维护自己 若是没有那场梦,想必自己定然会被深深感动。 谢华严强自压抑心头的暖流,眼神渐渐漠然。 那场梦太清晰可怖了,前一阵子的谢清辞行事,也的确和梦中一模一样他今日忽然转变,也许,是有更为深远的图谋 一旁回廊处,萧棣拖着残腿,漫不经心的站在一旁观望这兄弟两人。 谢清辞生得病弱清贵,就算说起直白凶蛮的话,也让人生不出太多畏惧。 反而如初阳升起前的雨露般直率单纯。 从来没上过战场,也从未见过厮杀的小皇子,竟也晓得战场不易,出面维护自己的哥哥? 萧棣眯起眼眸,望着眼前兄友弟恭的场景,在心底冷笑一声。 * 回到临时的王府,谢清辞想起一事,吩咐侍从拿来赵婕妤给的木盒。 木盒沉甸甸的,谢清辞掀开盖子,发现共有三层,第一层有香囊,平巾,第二层是扳指等小物。 赵婕妤如此体贴,却养了个逼死自己的狼崽,想起萧棣上一世所做之事,谢清辞眸间闪过寒意。 他揭开最下面一层,香甜的梅子味登时溢出来。这一盒皆是吃食,有瓜片茶,一包写有寿字的糖饼,还有圆滚滚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