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归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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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啊。” “嗯。” “马上就要到家了。” 陆明臣还是很倦,但脑子很清醒。他想了想,又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突然说起:“中午爸喝了点酒,他问我们有没有要个孩子的打算……” 他话说了半截,等着丈夫接下半句。但男人只是专心开车,像是并没有听见。 “阿华,我看你挺喜欢小孩的。” 男人语气淡淡地反问:“你喜欢吗?” 事实上陆明臣对小孩没什么感觉,但如果这是一种必须,他也能接受一个孩子。如果丈夫想要,他打算去领养一个女孩。 “多个孩子在家陪着你也挺好。” 男人沉默了很久,直到车开进地库,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宋书华才做出了最后的回答。 “孩子不是宠物。” 陆明臣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作罢。 回家不久,他接了一个电话,要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顶着一颗昏沉沉的头打开电脑,等处理好工作再回到卧室,丈夫已经背对着他睡熟了。 体温的传递是有界限的,特别是这张两米大床过于宽敞,以床铺中线为界,另一床棉被底下一片冰凉。 陆明臣熄了灯,钻进自己冷飕飕的被窝。可能是在书房坐得太久着了凉,睡了很久也没有暖和起来。 第8章 第一次 陆明臣第一次出轨是在两年前。 在他真正跨出那一步之前,他都没想过这辈子会出轨。 那时候他从宋国强手里接过公司已经快三年。这三年他在公司拥有绝对的管理权,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整理公司的设备和业务。前期反响平淡,但量变引起质变,从第三年的年末开始,公司销售额开始腾飞。简直是跨越式的,订单一路飙升,已经排到了第二年的下半年。 陆明臣也前所未有的忙碌起来。以前的客户主要由业务员和业务经理对接,但现在面临一些跨国集团、世界500强的公司,不得不由他亲自出面。 那年年末他接待了公司有史以来最大一位客户,是一家美国飞机制造公司的中国区负责人,想把一批价值几千万美金的配件交给他们公司生产。 负责人叫陶写意,是个中国人。令人意外的是,这位负责人很年轻,只比陆明臣年长几岁,还不到四十,比起他带来的那些大腹便便的美国人高层都年轻许多。 年轻人之间谈起生意来很爽快,很快便敲定了技术细节,只是最后的货款问题一时没能达成一致。到了下班,按照惯例邀请客户去用餐和放松,一行人吃完饭,又去做spa。 从公务转移到休闲,实际谈判并没有结束。做spa时陆明臣和陶写意在一间房,这里灯光幽暗,点着香薰,高级技师手法专业,让人紧绷的神经也完全放松下来。 这种时候再谈工作是大忌,但并非什么都不能做,陆明臣随意地和对方聊着天,话题信手拈来,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像朋友一样交谈,是工作之外拉进距离很有用的方式。对方明显对他很感兴趣,顺着他的思路配合他的话题。 如果今晚进展得顺利,到了明天,谈判应该也会很顺利。 “陆总是已经结婚了吗?我看你戴了婚戒。”陶写意突然问。 陆明臣一愣,但很快意识到,对方对他的私生活感兴趣也并不是一个坏现象。 “是的,我结婚了。”“工作之外,陶哥叫我小陆吧。” 对方笑起来:“小陆好像挺不尊重人,我叫你明臣吧。”接着他让技师们都出去了,说要聊点事。 陆明臣以为他要这时候聊工作上的事,对方却问:“我听说你的伴侣是位男性。” “……是,”他和老板儿子结婚的事,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却不知道客户突然问起是什么意思,“陶哥该不会是对我们这样的有偏见?” “你也会担心别人对你的取向有偏见?”对方突然从按摩床上下来,往他这边走。 陆明臣还趴在床上,腰部以下搭着毯子。他转头看了陶写意一眼,有时候适当地示弱,会加强双方的亲近感。 “会担心。因为有时候少数本身就是一种冒犯。” “你这样想?” “客观就是这样。共识之外的东西,别人需要花费时间精力去了解才能理解。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于了解这种和自己无关的知识,如果非要要求对方理解自己,那就是一种冒犯。” “有意思。但你放心,我也是这边的。”陶写意说着把手放在他涂抹了精油的滑溜溜的背脊,模仿着按摩师的手法,来回揉捏。 陆明臣顿时明了,突然坐了起来,笑道:“陶经理,我结婚了。” “我知道啊,”陶写意突然弯腰凑近他耳边,“我还听说你们结婚五年了。但你的那位似乎并不怎么在乎你啊,这几天你天天陪我们这么晚,好像从来没接到过家里的电话。而你看起来也并不太想回家。”男人低吟,“今晚去我那儿住?” 陆明臣笑意不减:“这是陶经理决定签合同的前提条件?” “当然不是,我只是看不得漂亮男人露出寂寞的表情罢了。” “那恐怕要让陶经理失望了。” “是吗?”男人突然埋下脸,嘴唇触到他的颈侧,“我们不妨试一试,看看你伴侣看到这个有什么反应。” “你到底要……”不等陆明臣说完,男人已经吻上了他的脖子。 他“蹭”地站起来,推开男人,捂着自己脖子,怒目相对。 男人打着哈哈:“开个玩笑,要是你伴侣不让你进门,记得找我,我会替你解释。” 陆明臣沉声:“不要有下次,我这种开不起玩笑的会把你送去公安局。” 他拿着自己的外衣进了换衣间,陶写意靠在门口,隔着一层遮挡的布帘:“明臣啊,你们这样的夫夫我见得太多了,你太压抑了,会憋坏的。适当释放自己,对你和你伴侣都是好事……” 陆明臣换好衣服,推开陶写意,走了。 回家前他在车库坐了一阵,对着内视镜反复看。陶写意真的在他脖子上留下了吻痕,位置还很显眼。他用创口贴遮了遮,不仅没遮住,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左右为难,他索性不管了,总之他没做亏心事,如果丈夫问起,他如实说就好。推门之前,他打好了腹稿。 但他纯粹是过虑了,一如往常,丈夫什么都没问。 过去陆明臣晚归甚至夜不归宿都是因为工作,丈夫不过问,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常。但那天,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丈夫是真的那么信任他,还是根本不知道他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 接下来几天经过几轮谈判,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对方的压价,合同顺利签订。直到离开,陶写意都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没有再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 三个月后,因为是对第一批成品进行样检,陶写意亲自带了质检员,再次来到他们公司。 样检结束,陆明臣和他去了酒店。 陶写意是经历非常丰富的男人,不得不说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陆明臣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 事后,宋书华同样毫无察觉。 但他们这种关系只持续了半年,因为两人在不同城市,一共发生了四次。除了第一次因为工作,后来陶写意专程来找过他两次。陆明臣去对方的城市出差,找过他一次。 半年后,陶写意被调去美国总部担任执行总裁。临走前,他来找陆明臣,让他离婚跟自己去美国发展,可以动用自己的人脉给他找到更好的职位和前途。 陆明臣拒绝了。 陶写意提出最后睡一次。 陆明臣也拒绝了。 陶写意给他留了一个私人号码,说这个号码会一直为他保留,让他离婚的时候记得打这个电话。 陆明臣把电话号码推回去:“用不着,我不会离婚。” 陶写意笑笑:“你会离婚的。”说完这样一句话,他把号码留在饭桌上,走掉了。 跟着陆明臣也离开了,电话号码一直在饭桌上。 -- 陆明臣坐在一个男人对面,他终究还是耐不住,违背了不再出轨的决定,又一次约了人。 “你是已婚?已婚还出来勾搭,要点脸行不?”男人“蹭”地站了起来,手里还端着一杯酒。 他大概想把那杯酒泼在对面那人脸上,但对方盯着他的目光过于坦然,以至于他没敢那样做。最后仰起脖子把那杯酒一口喝了,杯子重重搁在桌上,留下一句“都是些什么烂人”,怒气冲冲离开了。 陆明臣皱了皱眉,喝了一口杯里的威士忌,并没有太大反应。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这是一家高档同性网络俱乐部,每年都需要缴纳不少会费才能成为会员。提供的服务除了核实对方的年收入、学历和保证头像是真人之外,还提供线下见面的场所——私密性很好且只接待会员的酒吧。 俱乐部的口号是——遇见有品质的爱。 实际上,无论有没有品质的爱,能遇上的人都是少数。到最后就会发现,能遇上的大多数无非就是猎艳的和捞钱的。做这生意的人也明显了解这点,所以提供的服务里并没有对方的婚姻状况,如果非要再加调查项,排在第一的肯定是尺寸大小。 陆明臣登录这软件的时间很少,找他聊天的人却很多,但他几乎不怎么理睬。 今天见面的男人在软件上锲而不舍跟他问了三个月的好,说了三个月晚安,说他就是自己理想的另一半。男人在新年伊始给他发了条自己剪辑的视频,在视频里向他问好、给他唱歌……遗憾地表示本来想在新年第一天发给他,但剪视频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第一次弄了好几天。 陆明臣多少还是有些被感动,回复信息约他见面。 其实这种结局也在意料之中,对方抱的期望值实在太高了。 杯子里的酒空了,他也打算走,这时一杯新的威士忌送到他面前。 送酒过来的男人顺势就在对面空了的椅子上坐下,把手里的酒杯贴在自己唇上,轻轻呷了一口,没有立即放下。酒杯没有完全遮挡的嘴角,勾起一点笑容。 两人对视片刻,陆明臣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蓝方?请头一回见面的人喝这么贵的酒,真是破费。” 男人放下酒杯,唇角挂着明艳的笑容:“什么档次的酒配什么档次的男人。再说,主动搭讪,总不能太没诚意。” 陆明臣笑了笑,越过桌面,对他伸出手:“陆明臣。” 男人故作矜持地握了握他的手指尖:“苏晗” 第9章 玩的是心跳 苏晗个子很高,超过一米八。 他穿了一件十分修身的高领打底衫,显出匀称的好身材,下边的阔腿牛仔裤腰松松卡在胯骨上,一件大红的羽绒短外套搭在椅背。卷起袖子的小臂,露出花花绿绿的纹身,还有一头红色的短发茬。 这种款式,实在和陆明臣的爱好相去甚远。他的价值观,以及审美还是偏向传统的,喜欢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人。如果不是对方确实有一张非常好看的脸,他不会想交谈。 苏晗的好看介于俊朗和美丽之间,十分浅显且张扬,属于别人一眼就能捕捉到的漂亮,很抓眼,像个明星。另外,他花里胡哨外表之外,却又一双白皙干净的手,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但陆明臣觉得这是一双钢琴师的手。 见男人打量他,苏晗挑起眉,殷红的嘴唇咧开。这个漂亮男人,光是笑起来就很撩人。 “你刚才进门,我就注意到你了,结果你约了人。我刚想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那人就走了,这不就是命运非让我来认识你。” “那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走,”陆明臣像是不经意把左手放在桌面,露出无名指的上的铂金钻戒,“你不介意吗?” “为什么要介意,我又没打算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