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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人吗?” 聂常戎问。 周尘闻言,拧起眉头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 聂常戎想了解关于裴深的事,自然不会错过与周尘交谈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周尘愿不愿意配合。 周尘看着他率先发了难:“你来我生日宴干嘛?你不是和裴深走得亲近吗?” “裴深?认识裴深和参加你生日宴有什么冲突?” 聂常戎像是听不懂周尘的问话。 周尘更为不爽,觉得聂常戎简直是拿他当傻子,周聂两家私交泛泛,就论在军部的关系,聂家有聂刚在位,打的那是老派的旗号,而周薛两家一体,则是追随新派冒头,能来生日宴说明薛珮发了拜帖,可这并不交好的关系值不值当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且不说周尘与聂常戎无甚相熟的关系,再一联系聂常戎与裴深私交,周尘不想明白都难,他可不是什么炸屏的孔雀,以为人人都爱慕。虽然周尘不理解薛珮为什么会选中聂常戎,但聂常戎肯来赴宴一定不是因为他。 “少爷!” 此时一道人影跑来,眼尖发现了周尘,急急叫住他。 “什么事?” 周尘停步回眸。 “有人托我给您带份礼。” 仆从将手上的礼盒递给周尘。 “统一放大厅不就行了。” 周尘每年生日收礼物都收到手软,早年还能兴奋地全拆开看看,现在连拆的兴致都没有,一听是礼物立马就想掉头走人。 “啊,可送礼的这位说自称是您室友,让我一定要把礼物带到您手里。” 仆从得了好处才愿意帮忙带这一趟,发现周尘并不热络的样子有些瑟缩,他原以为来人与周尘私交不错,现在想来要是真的私交不错估计就拿着拜帖进门了。 暗骂自己没脑子,仆从收回手,决定把这破盒子堆到大厅的角落,就在这时,周尘却从他手里将礼物夺了过去。 “那人呢?进来没?” 周尘问。 “没,送完就走了。” “你刚刚守得哪个门?” “后门。” 周尘把礼物塞回给仆从,道:“放我房间去。” 说完这话,周尘就要走,聂常戎在一边看着,适时出声。周尘这才想起身边还有这么个人,不过他懒得与聂常戎绕圈子,最后一点耐性消磨殆尽,说:“周家就这么方寸大小的地儿,你如果真想逛那就随便唤一个人带你,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他去时匆匆,没有能叫回的余地,片刻功夫就只给聂常戎留下一道残影,聂常戎准备旁敲侧击的问题没能问出口就夭折在腹。 刚刚两人一行,周尘带他走到了远离人声的位置,旁边就是一座小喷泉,亮光闪着,水流不停地往外喷涌。 仆从站在原地,一时之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身上还有周尘吩咐的事儿要办,可把客人留在这儿似乎也不太好。 “你先忙吧,我自己逛逛。” 仆从默默应了,带着周尘的礼盒离开。 前厅的人慢慢多起来,远远能看见周勤荣辗转于人群中流转,聂常戎对这样的聚会生不起兴致,哪怕他再想查些什么,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进行。 他想得太草率了,当时前脚收到拜帖后脚收到来信,令聂常戎不由地就生起动身的心思,根本没有思虑太多,好像遇上裴深的事儿,他总凭着意气,冲动了些。 周尘生日宴裴深没出现,那他会在哪儿呢?聂常戎看了眼灯火辉煌的前厅,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裴深前一天隐隐觉得不太舒服,植入的腺体不稳定,他并不能做到像寻常 Omega 那般有固定的发 / 情期,所以他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他对照日期研究了很久,没找出规律可言,他的发 / 情期就是乱的,今天不舒服的感觉更甚,裴深能感觉到自己体温在一点点升高,发 / 情期提升了他对信息素捕捉的敏感程度,他现在就像一个渴水的容器,疯狂想汲取周围的 alpha 信息素想要获取慰 / 藉,但收效甚微。 打开柜子夹层取出抑制剂,裴深挽起袖口冲着血管便扎了进去,寻常 Omega 都会对长期使用的抑制剂不耐受,更别提裴深了,最近几次使用抑制剂时,裴深能明显感觉到药物对他的控制效用在逐渐降低。 想也不想,裴深直接注入了两剂,大剂量的抑制素短期注入,令裴深头脑空白,他仰倒在地上,双目失神,脑海里走马灯似的不停闪回过往情景,他凝神细想,却什么也捉摸不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的到底是什么,过量药物好像令他短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行李放在床边,从裴深带回来就没有打开过,侧封袋不知什么时候敞了一道缝,露出里面深蓝色的瓶身,那是裴深用过多次的气雾剂。 裴深久久看着,蓦然移开视线,他不能再拿它来用了,他现在…… 没有资格。 不作任何回应就是一种确切的回应,裴深摊开双臂,凝望窗外的圆月,可就在这个窄小的房间,密闭的居室,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也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几度纠葛,视线再度转向深蓝的瓶身,裴深手攥成拳,终于做了决定。他歪着身子轻轻一够,瓶身就从那窄小的缝中被抽了出来。 指腹缓缓摩擦,倏地,裴深手一扬,玻璃瓶便从他掌中飞出,一道弧线直直砸中墙面,脆弱的玻璃瓶没挨过这场重击,瓶身炸响一声,碎片四溅开来,随之而来的是满室的馥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