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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药王仙诊完,又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你好快些,早日让我回药王谷,便是报答了。” 冼玉:“……” 他噎了噎,不过这些时日来,他也算明白药王仙外冷内温的性子,好脾气地道:“知道了。” 这时,一直站在身旁不说话的顾容景忽然开了口。 “刚才你说滋阴补肾?”他语句带着几分迟疑和疑惑,语速也慢吞吞的,“这个可有大碍?”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冼玉:“……” 顾容景:“?” 转头再一看众人。 苏染:“……” 郑盛凌:“……” 赵生:“……” 各个脸上都写满了复杂。 只有药王仙神色未变,闻言,还罕见地嗤笑了一声,“顾公子处世周到有余,我还以为已经经过世事……不曾想还问得出这样的问题。” 这个‘世事’,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顾容景却仍旧不懂。 苏染抿着唇,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小雌兽,化形之后也是女儿家,不好说这些。郑盛凌虽然也有些尴尬害羞,但毕竟是自家‘师父’,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只是看着成熟罢了。” 随后又胡扯了几句病症的事情,把这个话题给掩盖了过去。 期间冼玉还一直担心药王仙会不会再次口出狂言,好在他老人家并没有要搅动风云的想法,看着众人疯狂打补丁掩饰,也就没再戳穿。 冼玉醒了,床前侍候的事情,自然交给顾容景,其他人也有要忙的事情,便各自散去。 等到无人时,顾容景又提起刚才的事情,“什么叫已经‘世事’?难道是说混过江湖么?那我似乎也应该算是?” 几句话问得冼玉面红耳赤。 “不是,你别听他们——” 他本想跟郑盛凌一样,也糊弄过去,但是顾容景一心求教的认真模样,又让他看得心软。 顾容景小时虽有个娘,但也和孤儿没多少分别,这些事情别人不好教他,倘若冼玉也不说,那到什么时候他才能知道呢。回头再闹出这种糗事,若是被嘲笑了,那又该有多可怜呢…… 冼玉梗了半天,就跟那老牛耕田一样,动一下都吭哧吭哧地,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滋阴补肾……就是补的和那个有关的欲。” 顾容景却还是听不懂,“哪个有关?” 他是个好学生,老师讲解知识,遇上不会的东西,他便要举一反三地反复提问,来确认自己理解得是否正确。 “难道和吃rou有关么?还是说伤风伤寒?” 他又举了一些,冼玉见他说得越来越离谱,只好打断,“不是不是。” 顾容景便住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冼玉这下找不到话说了,又愤又恼,却又百般无奈,只能咬咬牙道:“便是男女那档子事……你出身金叶城,难道从前没听说过么?” 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话音未落,他就后悔了。 顾容景的娘是被贩子拉上马车、拐卖到京城做皮rou生意的女昌妓,说这些不是直直地戳他的心窝么?只不过虽是一时糊涂,但真要他细细描述,男女之间……冼玉也是说不出口的。 简直就是在痛快和痛苦之间来回游离。 然而顾容景并没有被戳到肺管子,反而是一脸平静,哦了一声,“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么? 可他又不能问。 这下把冼玉臊得,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顾容景这才明白,刚才他问出口之后,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不好开口的模样,原来如此。 这些在冼玉看来,可能是掀了他的旧伤疤,但对于顾容景而言,已经是司空见惯。在遇到冼玉之前,他乔装打扮去魔界的修罗城,看到过赤条条的魔,也看过男女交合,只是在他眼中,和砧板上两块被拍来拍去的rou没什么两样。 “原来说的是这个,在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她们不爱说这些词儿。” 顾容景平铺直叙地来了这么一句,本就应该结束了,只是余光里瞥见冼玉认真倾听的神情,他顿了顿,努力地从脑海里搜刮出一些带着方言的记忆。 于是,冼玉就听到他用一本正经、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道:“她们背地里都说这是阳.痿。” “……” 冼玉温和的脸瞬间就变绿了。 “这、这怎么叫阳.痿呢。”他咬牙切齿道,“这只是病了而已,并不能算……” 顾容景想到冼玉如今需要‘滋阴补肾’,应该也是‘阳.痿’中的一员,听到这样的词儿自然不高兴,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是的,不能算。回头让药王仙为你好好调理,便不会有这个病了。” “……” 顾容景也觉得疑惑,怎么越听越生气了呢?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索性就不说了。 这招‘闭嘴’果然有效,冼玉脸色虽然还是难看,但总算是回温了些许。 他不冷不热、别别扭扭地道:“亏我还以为你纯情得很,什么都不懂,原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句话里夹枪带棒的,顾容景自然不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他现在心里有气罢了。 顾容景却当了真,解释道:“懂是懂一些,只是你们说的太含蓄,我听不明白也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