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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事,你不是一向敬而远之,置身事外?这一个月来,你一路随着王爷从京城一直到了河南,又从河南暗度陈仓,乔装打扮到了南京。这么机密的事,任凭里头多少离奇古怪,你都能沉住气不吭一声。怎么如今倒关心起这个来?” 沈静被他问的一愣,顿了顿才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怎么能不关心?” 小有却打定了主意要卖关子: “那你就自己慢慢看吧。殿下身负重任,我哪里敢随意泄露?” 沈静见他不肯说,知道一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便也不再追问。 到了晚饭时分,小有却又来喊沈静: “殿下请你前头一起用膳。” “要见客人吗?” “都是自己人。殿下,你,我,卫铮。”小有笑道,“说一起吃个饭。” 沈静愣了愣。 他自从父母故去,这几年一直一个人在外头飘零,如今听见小有把自己算作“自己人”,心里竟然涌起些许暖意。再加上这些日子与豫王多了些熟稔,因此便不推辞,立刻换了一身衣裳,随着小有到了前院里。 时候已近六月,加上最近多雨,天气潮湿闷热。过午下了一阵雨,这时候恰巧雨停了,外头又起了几丝凉风,驱散了热气。 两人到的时候,豫王已命人将桌椅摆在了院里,院子四面厅前都挂起灯笼,照着花厅前头布满菜肴的桌子,和已经在桌前坐着的豫王和卫铮,卫铮正在为豫王倒酒。 二人行礼入座,豫王指指桌上酒杯: “都满上吧。” 小有便提起酒壶为沈静和自己满了杯。豫王端起玉杯,还是一向的言简意赅: “今日人齐了,一起吃个便饭,一概虚礼都免了。” 三人道谢,然后饮尽了杯中酒。 豫王话本就少。卫铮刻板,沈静沉稳,也都不怎么开口。席间只有小有,一时倒酒,一时布菜,穿插两句闲话,才不至于特别冷场。 只是说来奇怪,明明都不多话,沈静却难得的没有觉得拘谨,随着豫王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了,渐渐的竟然有了几分畅快的感觉。 吃到一半,一阵风倏然而起,吹得满院都是清凉,只见半空层云渐渐散开,浓淡彩云掩映下,竟然露出一轮浑圆的明月来。沈静已略有几分薄薄的醉意,见此情景,放下筷子,眯眼看着那轮明月,慢慢吟诵道: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话一出口,小有和卫铮都停住筷子略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小有看看沈静又看看豫王,忍不住笑起来: “沈先生这是喝多了吗,怎么忽然豪迈起来?” 豫王却分外淡定的搁下筷子: “这才是真面目。” “是么,”小有颇有几分诧异的笑着,“殿下之前见过了?” “见过了。”豫王清清嗓子,也带上了几分笑意,“刚到南京时,他昏睡了两天不醒,丁宝吓得去请了大夫来,大夫来看了半天,最后说没大碍,就是困乏的厉害睡过头了。” 小有听的就差拍着桌子叫好,对着沈静便大笑起来: “沈先生啊!沈兄!你竟还有这样的事!” 沈静:“……” 豫王却不放过他,端着酒杯笑道: “后来我去探他,他只当是做梦,睡的糊里糊涂说要给我做豆沙糕。” “哈哈哈哈!”小有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却忽然凑近了沈静,“哟,沈先生脸红了?” “……” 沈静虽然有些微醺,心里却也十分清楚知道豫王这是在拿自己打趣,有些恼羞成怒,却又不好对着豫王,只抬起手将小有推了一把: “没有的事。殿下只是说笑罢了。” 这下连卫铮也忍不住笑起来: “沈先生这是要抵赖了——殿下从不说笑的,这必是真的了!” 正说到高兴,外头忽然有人来报: “殿下,南京礼部侍郎许鹏求见。” 小有和卫铮都住了说笑,看向豫王。豫王和沈静却心知肚明这许鹏是为何而来。只见赵衡放下酒杯,脸色沉了沉: “不见。” 豫王显然这是还没气过去。 但这事因沈静而起,沈静自然不能置身事外,立刻劝道: “殿下,听丁大人说这位许大人是个忠厚之人。此事错本不在他。” 豫王哼一声: “子不教,父之过。” 沈静起身,对着豫王行礼: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照殿下这么说,大臣之错,岂不也是君王之过?” 赵衡看他一眼: “你喝了酒,口齿倒是格外伶俐。” “……” “叫许鹏稍候。孤这就过去。”说着赵衡已经起身,“沈静,你也一起来吧。” 沈静立刻跟上前去: “是。” 赵衡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回头吩咐道: “卫铮,从明日起叫沈静随你一起出早cao。省的这副模样,谁都敢来欺负两下。” 第18章 校场cao练 许鹏果然是来请罪的。 他之前只当自己儿子在教坊司得罪了封宏,谁知道今日豫王到了南京,南京众位大臣一起迎候王驾。礼毕众人散了之后,封宏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