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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开花洒,小心翼翼地用凉水冲在夏稚烫伤的位置,仔细地查看情况:“家里有烫伤药吗?” 夏稚没注意过这些,药品、日用品的采买都是庄园那边的管家负责,于是很诚实地说:“不知道,药箱在主卧的卫生间里。” 谢兰舟给他冲了十几分钟,让他自己举着花洒,起身去找药膏。 如夏稚所说,没有到去医院的严重程度,但是留疤是肯定的了。 谢兰舟给他擦干,在沙发上拉着他的小腿放在自己膝头。 夏稚觉得别扭,想把腿收回来,但谢兰舟虎口温柔又用力地卡着他的脚踝。 人和人之间的气场很微妙,有的时候对方强一点,这边就放弃抵抗了。 谢兰舟见他不再反抗,就用手握着他的脚。夏稚是夏至那天生的,但是却不是夏日阳光下的皮肤,他皮肤冷白,不容易晒黑,尤其是脚,白得能清楚地看到脚背的血管。 简单消毒清创后,涂了些烫伤抗感染的药膏,谢兰舟一边处理一边弯着腰吹那里:“疼疼飞,疼疼飞,呼呼就不疼了……” “……”要不是伤口疼,加上他确实在帮自己处理伤口,夏稚简直想一脚踹死他,“你别把我当小孩。” 谢兰舟抬眼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不是小孩吗?” 沙发后面的大落地窗隔音很好,完全听不到市中心夜生活刚开始时的车水马龙和人声鼎沸,房间里只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恒温器的声音。 谢兰舟的声音不大,低沉性感,夏稚有一瞬间觉得他是贴在自己耳边说的。再加上话里淡淡的揶揄,让他脸上莫名烧了起来。 刚涂好药,感觉到抓着他的脚的手松了一点,他立马一脚踹在谢兰舟腿侧,躲他老远:“你说什么呢!谁是小孩?” 谢兰舟没跟他计较,把药和清创的工具收起来:“你不是小孩吗?看见心爱的玩具就什么都不顾急着要玩。”他把药箱盖子盖好,盯着夏稚的眼睛说,“只有小孩才会心急。” 他最后一句话语气很严肃,夏稚愣了一下,还想踹他:“滚蛋!不想住就滚!”说着站起身来,垫着脚往卧室走。 谢兰舟笑着摇摇头,提起药箱喊了一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碗面吧。” 夏稚:“厨师不是做饭了吗?” 他拐了个弯,一瘸一拐地去厨房,竟然没有吃的。 “我跟纪阿姨说了,以后我来负责你的饮食,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记得你最喜欢我做的饭了。” 夏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人也太不客气了,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连厨师都敢不跟他商量就辞退。 他有一种自己的领地被一头大象毫无章法地撞上来,裂了个口子的感觉,心里不爽但是又无力,手扶在岛台上,有气无力道:“煮面吧。” 谢兰舟高兴起来:“得嘞!我给你多打个蛋!”他走到夏稚旁边,伸手要揉他的脑袋,被他手急眼快一把挥开,也没介意。能让他住下,不轰他走,也没气他把厨师辞退,就是很大的进步了。 小孩子才心急,他谢兰舟,跟四年前不同,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绝对不会再心急。 他语气带笑,仿佛自言自语地打开冰箱,拿出一盒新鲜的娃娃菜:“我会把菜菜切得细细的,放心。” 他还记得夏稚小时候不爱吃蔬菜,非要切的细细的,吃不出来才能勉强吃一些。 “……”伸手不打笑脸人,谢兰舟虽然语气欠揍,但是他记得自己的习惯和喜好,夏稚简直不知道是该生气该生气还是该生气。 于是瞪了他一眼,垫着脚回房间,砰地一声把房门重重地甩上。 事实证明,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虽然借住的是谢兰舟,但夏稚吃了几顿他变着花样做的早餐和晚餐,就没有了轰人的底气。 第二天杜卡迪就被谢兰舟送去改装厂加装防烫板了,顺便还要加装隔热棉,要周末才能接回来。 没有第一时间驯服这辆车,夏稚心里有些挫败,但是也没办法,只能慢慢来。 他也不方便走路,只能让谢兰舟开车,两人一起上学放学。 晶石的学生都在猜测两人的关系,廖星坐在日料餐厅的桌子上,大剌剌说道:“他俩是发小啊,两家还是世交。” 豪门之间的事情,上午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成为圈子里下午茶的话题。 谢兰舟的mama谢檀是单亲mama,怀谢兰舟的时候就跟老公离婚,单打独斗成了一代女强人。 这个从来不穿Prada的女魔头性格高冷,杀伐果决,只认能力不认人,从来不卖什么人面子。 所以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和夏稚的mama,那个总是小鸟依人,以前依偎老公,两个儿子长大了就依偎两个儿子,说话柔声细语温温柔柔的夏夫人纪星瞳是闺蜜。 谢檀工作太忙,对谢兰舟实行放养政策,既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高调宣扬,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一直跟夏家二少爷关系很好的小男孩就是谢檀的儿子。 直到谢兰舟在A国崭露头角,大家的注意力才集中到他身上。 中午廖星在餐厅享受千金小姐们的关注,卖两位校草的小道消息给她们,换来了一堆零食。 “夏稚学长脚怎么受伤了?”一个留着波波头的可爱学妹问道,在餐厅打工的顾天晴端着盘子不敢凑过来,但是也竖起耳朵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