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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姑娘一旦嫁不了好人家,那就废了,比奴役还不如,与其留在那,干脆出来闯闯,说不定也能闯出一番新天地呢。 南家确实有这德行,方垣嗤之以鼻,说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走天涯,别想多了。 对女孩,方堂主平日里接触得最多的就是自己meimei,还有未婚妻,同她们说话都这口无遮拦直来直去的德行,听得隔壁同僚屡屡摇头,说人家姑娘还小,还有进步的空间,那么凶做什么。 不过同僚想到某个传言,摆摆手:“方兄,你……哎,也对,你不了解也正常,算了。” “……??” 什么叫也对,为什么就算了? 方垣火了,大家最近欲言又止心知肚明的样子真的很讨厌啊! 南小姐心如磐石,方垣想让她死心,直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盟主这等有理想高度的人物,是不会轻易考虑情情爱爱的。 “他不考虑关我何事。”小姑娘翻脸如翻书,铁石心情,还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为他来的。” 原来,那日郁衍从海里捞起的第一个人,就是南小姐。 作为一个妙龄女孩,南小姐对爱情有自己的向往,她是墙上的花儿,哪儿阳光最好她就向着哪边。开始,她欣赏商应秋行事的风格,认为有话本里的大侠风范,然而坠海后,在命悬一线的关头,她被另一个人拖抱着推上了浮板。 南小姐当时尚存一丝神智,水中肌肤相亲不免让人羞恼,可在看清了救命恩人的样貌后,惊鸿一瞥,恼字全无,之后数日魂牵梦萦,情根深种,千里迢迢也不能阻止她报恩的脚步。 她不知那人身份,但既不是剑派的,肯定人在武林盟,有耐心肯定能守株待兔。 不过南小姐再努力,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避嫌,郁衍已早先一步回南阳。 烈火教分坛。 夏重锦拿着落着武林盟章的名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一百便。 怎么说,他虽知道自己是个做大事的人,但没想到老天眷顾,机会来得如此快:魔盟多年一直无主,作为东道主,自己统筹大局的能力有目共睹,很有可能会临危受难,被推举为第一代魔盟盟主…… 夏重锦难耐激动,其他门派他都一一探过口风,不太担心,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不周宫。 他担忧不周宫对武林盟恨意深重,会不顾大局下绊子,打算找郁衍促膝长谈,要以理动人,以利诱之。 “你看,若是以前独孤几家大家掌事时,我也肯定不敢答应,那是黄鼠狼同鸡拜年,过去,他们那帮老世家派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收保护费,欺负小门小派,借着帮人清理门户的机会夺人宝物,现在,这帮子老的几乎被清理出去,商应秋年纪是轻了点,但该办的事都没含糊,就像你们不周宫被破后,他不允许弟子分抢里头财物,只要有中饱私囊贩卖财物的,一经发现按律处置,一言九鼎,治下有方,应该是个可靠的,如今既然他们先放下姿态,我看不如先……” 说到一半,他瞧这位郁宫主竟笑了一下。 灯色如水,让那不自觉的笑看来甚是柔和,夏重锦看呆了一瞬。 难怪人家说灯下看人,容易看出问题—— 郁衍容貌出挑,又因修习功法的关系看不出年岁,他侧脸笼在一片朦朦胧胧的晕光里,也不知想到什么,眸里亮得出奇,灯色都被笑亮了几分。 郁衍欠一面镜子,压根不知自己在笑,有人夸干儿子,比听见别人奉承自己要舒坦百倍。送走了人,洗漱完正要就寝,外头窗户被不知哪来的小石子扔中,哒哒响了几下。 南边潮湿,住的房一般都在二楼。 他支开窗,就见商应秋穿着一声滚了金边纹样的黑袍,站在暗香浮动的花丛堆里正往上望。 月色清辉,青年眉梢眼角泛着银白色的月光,他想跃上来,郁衍却单手撑在窗边,先一步翻出窗外,都没用轻功,用莽撞少年才会用的姿势,实打实的从二楼跳了下来。 商应秋接他个正着,夜露深重,树影摇晃,两人的肩头脚底都湿润了一大片。 “干爹,您还咳嗽么?”商应秋照理问他。 大老远跑来就是来监督自己喝药的么,郁衍顿感失望,可又不好对干儿子的这份孝顺发作,他心里多少有些委屈,而这份委屈又因见不得光,只能结成冰雹,噼里啪啦往自己身上砸。 他恹恹说喝了,碗还在上头呢,不信自己上去闻闻。 “喝药喝药,是药三分毒,一天不喝还能死么,咳咳咳——” 郁衍下来时披头散发,青年一边给他梳理整齐,用手指捻开夹在乌发里的碎叶:“我的意思是,既然您病好得差不多,今晚港口有庙会,不如一起去看看。” 夜市?郁衍精神一震,疲态立刻滚边。 是的,他想起来了,今天是海神祭的最后一天,不过,路上还是得谨慎点,万一干儿子被魔盟的人瞧见,到时候就扯不清了。 果真,没走几步,还真碰见了熟人。 “各位武林盟的朋友,欢迎来到四季如春的南阳,因各位的到来,蓬荜生辉——” 人不打无准备之仗,烈火教主夏重锦正背着明天双方见面该说的的开场辞,他怕被人听见,专门挑在偏僻的地方反复练习。 “咦,郁兄,快来快来,我有事同你商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