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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他也只当是闲聊,没放心上,本来就是陪小孩过家家,可谁晓得回台上时,华公子忽的将赢来的木牌塞到了他手上。 “盟主,赢得是他,是我输了!” 莫名其妙被栽赃陷害成第一,郁衍:“…………???” 华公子早料定同窗不懂其中厉害,所以一开始压根就没想知会,等事成后方和盘托出。 “这还不懂吗?这一个月,对你很重要。” 回程的马车上,华公子让仆人守在外头。 他头头是道的分析其中利弊。 “我听大人说,他们一旦抓到你爹,你就没用处了。你看你,在这本来就无依无靠,以后双亲两失,岂不是连个卖身葬父的机会都没有了?盟主一诺千金,说一个月就一定会指导你一月,只要在这一月内,那些想赶你出去的人就没机会啦。” 郁衍:“……” ……卖身葬父这种机会,没有也无所谓吧。 “想那么多,计划了很久吧。” 华公子挺胸,这次,他觉得可以给自己打满分不怕骄傲:“那是,我毕竟是奔七的人,足足比你年长半岁呢。” 看小孩那副对大局了然于胸,小尾巴恨不得翘上天的样子,郁衍喉中一时微热,有些想笑。 “但你父亲不是要求你,来盟里后样样都要拿第一的么。” 对华公子家里情况,郁衍也了解一二。 扶夷君与他的养父,在对子弟的态度上都有相通之处。 在他们的想法里,第一,就是最好,是凌驾在所谓的快乐、友谊之上的一切。 若丢了第一,华小公子只怕回去要挨管家的责罚。 郁衍正是知道这孩子有多期待第一,才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愿意把第一拱手让出。 “我是很想啊。” 华公子肩膀微颓,憋了许久的笑脸垮成了一滩苦脸:“做梦都想呢。” 他从没撒谎过,这次还是在自己最崇敬的盟主面前,难免郁郁:“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谈胜负的,对不对。” “…………” “我们还小,这才是我第一场比试,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次机会,盟主上次说,就算我不拿第一,我还是我,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他也有资格,不去拿第一的。 他也可以,把第一让给更需要它的人。 郁衍:“……” “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赢下去,但朋友是可以做一辈子,郁兄,你觉得是这样吗?” 郁衍敛下眉,其实不是。 等长大后,你会发现所谓“一辈子的朋友”,那是多可遇不可求的事。 当然,你可以不拿第一。 但在刀枪剑影的江湖里,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大人的世界,没有第一第二之分,只有生与死的区别。 所以他们输不起,只能赢。 但对着小孩满心期待的眼睛,郁衍发现自己这些话,居然一个字都没法说出口。 不要轻易浇灭别人的希望,也是一种美德。 秋风露重,太久没等到回答,加上小孩子累了一天,早就支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郁衍任他靠着,等人睡熟听不到后,才回道。 “是的,是这样没错。” * 有老大坐镇敌营,暗卫那边纷纷心安下来了,开始筹备救人事宜。 自从跟老大取得了联系,南烛时常会乔装打扮成卖包子的在盟主府西北角摆摊,风雨不断,任下头兄弟如何央求也不让他们跟过来。 不是不信任兄弟们,而是…… 西北角那儿,有一小方狗洞。 那洞里,除了能钻出狗,其余能爬出来的…… 不用想了,只有—— 南烛一想到那画面,眼眶又酸了,赶忙仰头看天,不让泪水倒流成溪。 尊上为了弟兄们,舍弃了尊严,受此大辱,他这辈子宁死也不会把这个秘密让别人知道! 南烛每日耐心守望,尽忠职守,仿佛一尊历经风霜的望夫石。 这一等,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 终于,有日清晨。 那狗洞一侧,多了几个细如芥菜子的小字。 南烛使劲眯起眼看。 他以前眼睛是很好的,好到可以百步穿杨,一箭双雕的程度。 可最近,自从开始研习尊主给的九章算术后,这眼睛就跟脑子一样,不大好使了。 藏身的地窖光线不好,他秉烛夜看,苦心研习,虽然效果还停留在熟练背诵九九口诀表上,但该付出的努力是一点也没落下。 一段日子下来,南烛发现这视野,好像比过去朦胧了一些。 肯定是在地窖里呆久了。 其他暗卫都说没事的,眼疾跟肾亏痔疮一样,死不了人的。 也对,又不是什么大病,南烛就也没当回事。 南烛确定附近安全,才放心的凑在那看了半天,确定那是五个字。 再眯眼看,又确定那五个字,写的是—— 【三日后,开始】 三日后,看来劫狱的大日子了! 这么久的筹备,终于要在三日后开始了! 南烛一阵激动,赶紧用石头剐掉字,也不摆摊了,推上包子车往回赶。 “哎,小伙子别走啊!” 这个时间,包子铺生意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