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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促:“……” 确实,哪怕受宠如阿唐,最后不也一样被遣散出宫。 一样的五千金,一样的殊途同归。 哎,说好的促膝长谈,结果每一轮都以被哽告终。 这么多年,这能把天聊死的个性还是一点没变啊! * 第二天,郁衍有些落枕。 当脑袋在错误的时间,维持着错误的姿势,思考太多想不通的问题时,就会造成这种难以说出口的隐疾。 昨夜一宿,他就用这样别扭安静、情不自禁地看着商应秋,直到天色初亮。 看得越久,这心里就越糊涂。 他多少有些为自己当年的粗心懊悔,可这乌龙也不能全赖自己,商应秋自己犯傻,明明有表功的机会却不说,藏着掖着很好玩么? 可慢慢的,设身处地的换位一想,郁衍又有些明白了。 有的事,说出口是容易变味。 去争去抢,会让好意显得功利,反而像是去邀功的砝码,与本心不符。 对商应秋而言,开这个口,大概是比沉默更难接受的事。 ……也太傻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争抢就是人之天性,还谈什么姿态好不好看。 若是说了……自己也不会白白错过一个优秀的弟子。 晨曦从一旁的半破的窗棂透上进来,照得青年肩膀那块亮融融的,让整个人仿佛置身在璀璨里,郁衍从没遇见过这样不图回报的后辈,眼神不知不觉的柔和了下来。 受这点暖意驱动,他甚至分出一部分毯子,盖到青年手背上。 这样睡的结果,就是起来后,脖子到后颈那一块全僵了。 他擅隐忍,但到底是不大舒服,趁人不备想伸手按按,可惜受限于身材,几次都够不着背,便作罢了。 外头,方垣跟几个弟子给马儿喂了鲜草,沈促的伤还没法骑马,所以快到晌午时,一行人才赶到郊外镇上。 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一进酒肆,不顾伤员只能和白粥的惨况,方堂主大刀阔斧点满了一桌子的菜,每点一个,沈促就痛苦一份:“方堂主,好哥们,别这样,六扇门与武林盟可是同气连枝的兄弟,就不能稍微共苦一下吗?” 方堂主稳稳当当夹起一块爆炒五花rou,在沈捕头面前晃了晃,让香气来得更猛烈些。“对,正是兄弟,所以才给你闻闻味,白粥配rou香,美哉啊!” 郁衍:“……” 对花蜘蛛,大家意见是统一的,最近的六扇门分部在余杭,过去也有三日路程,现在这情况,肯定不能放任沈促一个人去。 场面话沈促不爱说,也知道大家不爱听,他放下碗,从怀里翻出一块破血的红裙。 “这是我跟花蜘蛛交手时,从她身上扯下来的。”他递给商应秋,“你看,用的是上好的蜀锦,上头的刺绣也很精细,不是外头随便买的料子,可见她是先杀了新娘后再用自己做诱饵引我上钩,现在让她跑了,又不知会换成什么身份……” 郁衍早注意到沈促这一路频频看向外头,似在牵挂什么,等走出酒肆,青年忽的脸色一喜。 “嗷呜——!” 酒肆外头的草丛里忽然传来一阵晃动,一条黑影毛猎犬从草丛里嗖地窜了出来,往沈促那一扑。 “小小!” 这狗通人性,扑到一半,察觉到主人身上有异,硬是止住步伐,只围着沈促兴奋绕了好几圈,尾巴都晃出了重影。 拍着大狗皮光水滑的背脊,沈捕头对众人隆重介绍。 “哈哈,这是我的捕犬,沈小小,给你们传出去的烟雾就是它去放的。” 郁衍:“它……” 他实在没法对这条几乎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狗喊出小小二字:“还会放烟雾?” 沈促骄傲的不行,说可不是,小小会听上百种指令,千里寻犯、打探机关、分辨毒物全不在话下。 沈小小作为捕犬队一员,有名也有姓,在六扇门可也是记录在花名册上的,一月有十钱月银,在狗辈里已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大狗绕着那碎布嗅了半天,耳朵竖得尖尖的,很笃定的带着众人往东边去。 正好,那也是往雍城的方向。 郁衍听闻六扇门训犬技术了得,是门不外传的秘术,今天一看还真有几分本事,当真狗比狗得扔。 看人品性可从眼里窥得,看狗也差不多道理,这狗眼神犀利,顾盼有神,与自己房中那只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真有天壤之别。 路上休息,有人给狗喂吃的,大狗吐着舌头目不斜视,一点不碰,写满警备。 沈促笑:“看吧,他除了我给的,其他人给的东西都不会吃。” 不过,狗子对其他人都很戒备,对郁衍反而挺亲热。 它叼着沈促喂的rou干,却不吃,嗒嗒来到郁衍这边,把东西往他怀里拱。 沈促在笑得更厉害,说小师弟你就收着吧。 “你身上肯定有小狗的气味,我家小小上月刚生过一窝,这是把他当崽崽了。” 被舔得一脸口水的郁衍:“……?!” 作者有话要说: 干爹应该离振兴门楣越来越远了 干爹:都是你的错! 盟主:嗯,我的错 第21章 哥哥有错 “暮春,稍等下。” 饭后,其余几人先一步走到外头准备,商应秋从后喊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