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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辛红着眼睛,手上青筋暴起,硬是挣脱了梁行野的手臂,看着池宁的目光玩命似的凶狠。 梁行野眼疾手快把池宁往后拽,“诺诺,你看清谁摸的吗?” “我不知道。”谢诺害怕地抱着兔子,眼泪还在往下掉。 一边是和小叔交好,外表随和儒雅的岑明森,一边是印象极差,曾几次三番撞见过和他meimei亲密互动的池宁,谢辛内心偏向谁不言而喻。 “梁行野我警告你,”谢辛连手上的青筋都在颤抖,“你再护着他,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我一定弄死你们!” 他吼道:“让开!!” 池宁推开梁行野,声音小但有力,“我说了不是我,我有证据!” 谢辛根本听不进去,大步走过来。 “梁行野,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让开!!” “诺诺不知道是谁,”梁行野挡住像要杀人的谢辛,“你起码听池宁说完!” “我们十几年的交情,”谢辛眼里全是红血丝,怒吼,“诺诺也算你看着长大的,你被迷得神魂颠倒……” 梁行野沉声道,“池宁不可能做这种事,谢辛,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事实!” 谢辛脚下是碎裂的吉他木板,被他踩得更碎,像想拼个鱼死网破,步步紧逼。梁行野护着池宁,纹丝不动。岑明森在一旁暗戳戳煽风点火。 场面混乱得如同浆糊,被吓懵的谢诺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哇”地一声倾泻而出,“哥哥,我害怕。” 哭声在教室回荡,谢辛停住脚步。 他深呼吸几口气,拼命压下暴戾的情绪,等控制住表情,手上的青筋略微潜伏下去,走到桌子边抱住谢诺。 “诺诺不怕,没事了。”谢辛用袖子给她擦眼泪,轻声哄,“哥哥不发脾气。” 谢诺越哭越大声,“哥哥,你别和梁哥哥打架。” 谢辛扫了眼战战兢兢靠着墙的保姆,追究了几句她的失职,顾不上处理,“带诺诺回家。” 谢诺死活不肯走,抹着眼泪,“你别骂她,是我故意甩开她的,是我的错。” 她抽抽噎噎,一直喊“哥哥”,说“我害怕”、“别和梁哥哥打架”…… 谢辛身上猛烈疯狂的攻击性在她的哭声中被强行压抑住。他轻拍谢诺的背,温和开口:“我不打架,你先跟保姆回家好不好?” 气氛有所缓和,梁行野往谢辛软肋上戳,“谢辛,弄错犯罪对象只会让诺诺受到更大的伤害。” 报警免不了牵扯池宁。 “给我点时间,我会把这事查清楚。”梁行野说,“你信岑明森,我信池宁,我理解你情绪暴动,但我不可能让你们按头逼池宁认罪!” “我们谢家……”谢辛的温和只针对他meimei,看向梁行野的眼神犀利,充满怒气。 梁行野:“就算你拿谢家压我,我还是同样的话。” 他挡在池宁身前,冷静强势地面对怒不可遏的谢辛。 池宁望着梁行野的背影,被迫摸爬打滚,藏在储物柜里底的恐慌惊吓逐渐消散。他莫名其妙眼睛泛红,上前和梁行野肩并肩,跟谢辛再次强调,“我有证据。” 谢辛稍微松懈了点,盯着池宁,“把证据给我看。” 岑明森背景墙一样站着,神情泰然自若,视频删干净了,他还仔细检查了储存记录,确认了无痕迹,池宁哪儿来的证据。 教室静了片刻,池宁在惨白的灯光中紧握住梁行野的手,像是给自己底气和力量,随后拨通了宋晓意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喂,池宁?” “宋晓意,我们报警吧。”池宁说。 竟然从宋晓意入手!岑明森眼里闪过惊愕。 池宁开了免提,脸上脏兮兮的,横亘着几道刺眼的血痕,眼睛微红,握着手机的手在抖,语气却缓慢坚定,“我知道真相了,是岑明森欺负了你,不是你哥。” 只有沉默的呼吸声作为回应。 “记得我们傍晚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吗?穿着粉白毛衣外套,她才六岁,岑明森猥亵了她。” 另一端发出了个气音,不知怎的戛然而止。 众人神态各异,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这段对话上。 只要宋晓意流露出任何不对劲,形势刹那间反转。岑明森慌了几瞬,在察觉有视线掠过时立刻调整好脸色。 池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冤枉,也不能让岑明森继续欺负人,不管是宋晓意、谢诺,还是别的学生。 他一五一十地叙述今晚的遭遇:“傍晚你在后院哭,我问你原因你不肯说……” 在岑明森眼里,这些话犹如粒粒火星,即将燃起燎原大火。他靠着讲桌,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小块吉他碎片捏进手里。 在场的人都背对着他,凝神屏气地聆听。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动静,“池宁,我……” 岑明森以刁钻的角度,忽地弹出碎片。碎片撞到谢诺小腿,谢诺一抖,她本就惊慌未定,止住的哭泣死灰复燃,打破沉寂。 她抽泣着喊:“哥哥,有虫子咬我。” 保姆急忙上前察看,轻声哄她,而碎片早已坠地,岑明森趁机在混乱中出声。 事情复杂,池宁刚提及来龙去脉,便横生枝节,他连忙向宋晓意解释,但只是徒劳。 那端响起“嘟嘟嘟”的急音,电话挂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