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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前一亮,他倒是把文相家的儿子忘了,有才干又长得好的少年郎是藏不住的,何况还是丞相家的孩子,就更加的引人注目了。 那文絮璁在书院里,可是能和杜行清平分秋色的。 “嗯,”皇帝想着甚好,想着日后他作古了,朝堂上还有文相的儿子帮着打理,心头的憋屈驱散了不少:“那就劳烦絮璁了。” 于是乎,杜行清和文絮璁第二日就被自家的爹打包好送上了去靖州的马车,在靖州知府的会客厅里大眼瞪小眼的干做了半日也没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个情况! “那个,”上首坐着文絮璁和杜行清,谢枝江站在他们二人下方,额头冒着虚汗,不安的搓着手心:“二位远道,远道而来,下官,下官惶恐,但是不知二位大驾,所谓何事?” 闻言,杜行清脸色一肃,直起了身子,文絮璁态度和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听说你贪污纳税,上头让我我来查查。” “大人一心为民,圣上派我来慰问一番。” 同时的,清静的大厅里响起了两道含义截然相反的声音。 第28章 “啊!!!” 谢枝江浑身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额头上的汗更多,滑到耳朵附近,但他也不敢从怀里掏出帕子来擦。 “你是来慰问的的?”不顾脸色惨白,吓得脚软的知府大人,转头瞧着垂眸喝茶的文絮璁,杜行清面容古怪。 “你是来查税的?”文絮璁比他更古怪的问。 杜行清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憋出了一个:“嗯哪!” “……”文絮璁坐在杜行清对面看着他,眸中深深浅浅,矜贵高傲的小侯爷还有如此尴尬无奈的时候。 文絮璁偏头,撩了一下头发,眉梢扬起,微微的笑了。 杜行清就看着他,将他唇边的那抹笑看的真切,杜行清的目光顺着文絮璁抚发的手到衣襟整齐的胸口,这大热的天气,寻常人在外面走一走都会出一身的汗,但这丞相家玉骨雪颜的小公子不一样,他好像是从寒冬腊月里走出来似的,琉璃色的眸子透着一股凉意,头发干干净净的披在身后,瞧着一点热气也没有。 从京城一路奔波赶到靖州,杜行清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口干舌燥了。 “你先下去,”杜行清看着文絮璁朝谢枝江摆摆手:“我和文公子有事要谈。” “这……”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的谢枝江想也没想:“二位大驾光临,下官理应作陪。” 杜行清回过头自上而下的一瞥,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的抱臂看着他:“我本是好意,谢大人,你看你都快站不稳了,还是先下去歇歇,何苦和自己过不去。” “不不不,下官……”谢枝江犹自挣扎,他也想下去修整一番,吃口冷茶平复一下翻涌的心情,奈何这几年平阳王和皇帝的事闹得越来越大,这两个,一个是王爷的人,一个人丞相的人,要是他不在了,这二位打起来出了点事,那后果……谢枝江想都不敢想。 “下去!” 谢枝江身体晃了晃,立即弯腰拱手:“是,下官去给二位准备酒菜。” 谢枝江好歹也是四品的官员,就这样对杜行清呼喝走了。 “啧!真是没眼力,听不懂话,”杜行清转过头,看着文絮璁那张脸又笑了起来:“还是我们絮璁听话,对吧。” 扫他一眼,文絮璁拿桌子上的茶,没打算理他,那是人家不想走吗?那是不敢走,怕他们两个人独处一室打起来。 “哎!”文絮璁的手被人连着茶杯一起按在了桌子上,杜行清不满的抱怨:“你怎么又不理我,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吗!” 文絮璁没抽回手,借着这个姿势抬眼看着杜行清:“以前怎么不知道小侯爷还有一副善人心肠,初次见面的谢大人都这样上心了。” “我没有啊!”杜行清愣愣的眨眼,这话说的,他什么时候对谢枝江上心了。 小侯爷还在那发呆,小丞相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手心空的一刹那,小侯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 “絮璁啊!你这是不是吃醋了。”小侯爷眉眼弯弯,笑的十分欠揍:“你放心,这辈子,能让我上心的,就你一个,别说一个谢枝江,就算是我爹来了,那也是比不过你的。” 杜行清这话不假,平阳王身边娇妻美妾众多,哪里轮得到他来上心,就是他小时,平阳王对他也是疏于照料,谈不上上心。 文絮璁听了这话,表情毫无波澜,低头在桌上巡睃,不知道在找什么。 “絮璁,”杜行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文絮璁白眼或是言语犀利,自己反倒是忍不住赶上去挨呲。 “你,哎……”刚刚说了个开头,文絮璁已经倒了点茶在杯盖了,抬头就朝他泼过去。 杯盖装的茶虽然不多,那也不少,杜行清拿袖子去遮还是有些茶水溅到脸上。 “你这是,”杜行清擦着脸上的水,又好笑又无奈的看着泼完就淡定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某人:“恼羞成怒了。” 文絮璁眉眼都没抬一下的又抬起茶杯,这次是一整杯茶。 “哎哎哎!你放下你放下,”杜行清赶紧抓住文絮璁手腕:“我错了,好絮璁,别生气,咱们说正事,说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