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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 文絮璁在窗边唤了一声,语气不可谓不冷淡。 “噢。”盏茶犹如打架失败的小鸡,塌着肩进到房里,不死心的问:“公子,咱们打开看一眼里面是什么好不好?” 说着不待文絮璁说话,迫不及待的就把箱子打开了。 文絮璁怎么也没想到,箱子里是那块本来就是他要买下又让给杜行清的那块玉。 “公子啊!”盏茶越想越担心:“徐大人虽然和咱们府上关系说不得好,可在小侯爷手里抢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日头正盛,玉石在骄阳下似乎闪着莹润的光,文絮璁自然不会蠢到这块玉是徐良辰从杜行清手里面抢过来的,从四品的知府怎么敢和王府世子争抢,还不是杜行清买了东西,在其中做了些手脚,让徐良辰送过来的。 “把它拿进来。”文絮璁站在窗边,浅青色衣角在窗框上一扫而过。 “这样不好吧,”盏茶倒不想留着他了:“这是徐家和杜家的事,咱们离的远远的不掺和为好。” 文絮璁看他一眼,转身准备自己出来拿。 “我来了,我来了!”盏茶哪敢让他真的来拿,当即深吸一口气,弯腰双手搭在玉上,一使力。 次啦一声,那是衣服裂开的声音。 “公,公子”盏茶捂着某个开裂的地方,并着腿,声音小的像蚊子似的:“我能这样进来吗?” “……”文絮璁也没想到他搬个东西能把衣裤崩开了,咳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随你。” 盏茶就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把玉抱进了文絮璁的书房。 “公子,我,我先下去了。”扯着衣服往下,盏茶别扭的躲在书柜后面。 “去吧。” 盏茶就小跑着离开了,屋里就剩下文絮璁一个人,他看着这块玉眸光微沉,突然有阵风刮了进来,案上的书页被风吹的翻了好几偏,玉石下面的白丝垫子掀开了一个角,露出了一张纸。 文絮璁走过去,纸被压在玉石下面,拿不出来,他用手拿着玉的一个角,用力把它翘起一个角,但他右手没力,差点拿不稳摔了,好在文絮璁转了个面,用身子抵着玉,险险稳住了。 文絮璁趁机把那张纸抽了出来。 在窗前,对着用玉雕成的花枝展开,上面是有人抄写的一行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文絮璁轻轻皱起了眉,却又不由自主的缓和了眼尾的冷意,浅浅的,有些泛红。 字上的笔迹,满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狂放不羁,这样的字他不是第一次见过,上一次见是在书院杜行清的课本上。 第20章 “公子,”盏茶换了一件齐整的衣服,理着袍子走进了屋,四下瞧了瞧,疑惑的问:“那块玉呢?” 文絮璁坐在桌边,左手拿着书,闻言右手手腕动了动,他低着头,不动声色:“收起来了。” “噢。”文絮璁的语气太过于自然,神态太过于平静,以至于盏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他站在文絮璁身后安静侍立了一阵,直到他看见文絮璁手边的茶杯见底了,作为一个上乘的书童,自然不能自家公子喝着,但拎起茶壶的时候,里面也空了。 “我去添点热水来。”不待文絮璁说话,盏茶说完拿着茶壶唰的跑出去。 盏茶到了院子里,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不少,他愣愣的想,公子把那块玉收起来了?他闷不吭声悄悄的收起来了,以前不是不收别人送的东西吗! 外头烈日炎炎,盏茶却觉得天昏地暗,完犊子了,公子开始收贿了,这王朝要完了! “盏茶,没看见老爷来了,站在院子里发呆做什么!” 盏茶一个激灵,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向院门口说话的人瞧。 文程玉穿着官服,正皱眉看着他,想必是一下朝就往这来了,身后站着文华,是府上的管家。 “老,老爷!”文程玉不威自怒的气质让盏茶两腿战战,头也不敢抬起来了。 “公子呢?”文程玉轻轻点了点头,抬脚往屋里走。 “公子在书房,看书呢。”盏茶跟在后面,低着头,差点撞到门框。 “公子,老爷来了!” 文絮璁抬起头,眉心浮现一丝怔愣,又飞快的闪了过去。 “父亲。”放下书,文絮璁就要站起来。 “你坐着。”文程玉摆摆手,示意文絮璁不用站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手还疼吗。” 文絮璁坐在椅子上,眼帘垂着:“好多了。” 文程玉细细瞧着他:“我看你今日好似心情不错,想来是这几日在家休养的缘故,面色也好了很多。” 胸口的信纸似乎发着烫,文絮璁碾着书页的一角:“是。” “璁儿,你的手……”文程玉顿了顿,还是问了 “已经无碍了。”文絮璁抬起头,清冷的眸子注视着他爹:“父亲今日来,是想与我说什么。” 这样的目光里什么都没有,文絮璁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什么责备的话都不说,就能让文程玉哽在喉口,有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日文絮璁回来,没带着兵符,反倒是难得一见的风尘仆仆,还有点狼狈,孩子需要磨练,他懂得这个道理,只是问了几句便让他下去了。 至于夫人把璁儿关进冰洞里的事,他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文华向他禀告:公子被夫人罚去冰洞思过三天,现在已经人事不省,大夫说,公子的手受过伤,又被严寒的温度冻了几日,那手日后已经提不了重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