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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想到某种可能性的王爷眼前一亮,我儿终于意识到了他在朝堂上与文程玉的局势,要幡然悔悟,决心为他爹干点事了。 清儿长大了,杜渊薮望着窗外繁星点点,只觉老怀甚慰,自己后继有人。 然而杜行清想的十分简单,这不是光明正大和絮璁接近的机会,傻子才不抓住呢! ——— 在文絮璁这边,文程玉确实让他去拿兵符。 丞相府的书房内,文絮璁还穿着书院的院服,听完文程玉的话后,文絮璁看着地面,没有迟疑:“好。” “璁儿,”年近四十,一身儒雅的文相看着自己儿子,想要说些父子间的关心之言,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叹息:“注意安全。” 文絮璁躬身行礼,做足了儿子对父亲的礼数:“是。” 淡淡一个是字,话音落下,屋子静的只能听见外面风过树梢的声音,无声尴尬的情绪在父子之间蔓延,文相咳了一声,搜肠刮肚的正要再说点什么。 文絮璁已经贴心的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向后退了一步,行了一礼:“父亲,孩儿先回房。” 文程玉想要把他扶起来,文絮璁已经先他一步直起身,对上那双浅色的眼睛,文程玉的手停在原地:“那你,好好休息。” “是。” 身形修长的少年转身离开书房,窗外槐树枝丫低垂,文絮璁走过时需要微微低头才能避开头顶的枝干,脚步从容的离开了屋里人的视线。 文程玉有些恍然,以前还会抱着他腿亲亲热热叫爹爹的孩子已经长成比树枝还高的少年了。 “谢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xue,”眉目艳丽,锦衣华服的丞相夫人从屏风后走出来,端庄的拢着袖口:“絮璁还能被吃了不成。” “夫人,”文程玉揉着眉心:“朝堂上的事,你怎能……” 偷听呢! “我这是在自己家,也要避着那些子虚乌有的规矩?”夫人抬手,丫鬟们捧着画卷上前来:“老爷看看,这些都是城里的规格千金,貌美温顺,絮璁到了年纪,我瞧着这些都很不错。” 卷轴一幅幅打开,画上的女子拈花抚琴,尽态极妍,各有千秋。 “这些还是让璁儿自己来选得好。”想起自家儿子那个冷冰冰的脾气:“要是他不喜欢……” “他年纪还小,能懂什么?我们是他爹娘,还能害他不成”夫人桌边坐下,秀气的抿了口热茶,满不在乎的在那些画卷上一划:“况且,我们给他选的东西,他哪次拒绝过。” “可……” “老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为絮璁挑一个可心的姑娘的。” ——— “公子,你回来了!” 文絮璁踏进文府里最偏僻的小院,书童远远的迎上来,殷勤的接过他手里的书。 “嗯。” 文絮璁把书递给书童,走进自己的厢房,这地方僻静,四四方方围成一个小院子,陈设也简单,里屋一张木床,外间一间书房,平日里看书喝茶都在这里。 院里只有几颗草木,虽然稀少,但长势极好,厢房旁的一间屋子就是院里唯一一个书童的住处,也只有这一个下人。 “公子,我刚刚出门的时候听见管事的嬷嬷说夫人拿了好些姑娘的画像,说是要给你选少夫人。”小童抱着书跟文絮璁进屋,把书整齐的放在架子上。 文絮璁脚步一顿。 书童跟着文絮璁多年,早就知道他的习惯,见他停下来,立即颠颠的送上自己的探听到的消息:“她们说,那些姑娘都是夫人本家或是同夫人交好的,公子你看……” 扶着进门的门框上的那只手忽然就停住了,文絮璁扶着门的姿势静了片刻,他才抬起眼,一脚踏进厢房:“无妨。” “公子!夫人这样摆明了就是借你替她笼络人心,你还不……” “盏茶,”文絮璁眸光微沉:“慎言!” 盏茶打了个寒颤,低着头,不敢再说了。 桌上是盏茶早就温好的茶,文絮璁俯身去拿杯子,指尖刚触到杯身,那在案几边缘的茶杯摇摇晃晃的摔到了地上。 其实文絮璁动作利落,若是想接没有接不住的,但他就那么看着那杯茶在他眼前掉下书桌,在他旁边碎的四分五裂。 溅起来的茶水打湿了他的下摆,茶水的颜色在白衫上晕染开来,文絮璁手指还放在桌边,低着头没说话。 盏茶看着一片狼藉,小心翼翼的:“公子。” “没事,”文絮璁收回眼,在案前坐下:“把它收了吧!” 第3章 暗夜时分,本是万籁俱寂,家户安眠的时辰,但谢家将军府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盛况。 一道暗色的身影不动声色的潜在墙角暗处,等巡逻的家丁走过,才从藏身的柱子后走出来,悄无声息的掠上房檐。 不远处又有人举着火把朝这边走过来。 在瓦檐上屏息的文絮璁略微踌躇,一翻身,落到院内的花园内,刚刚松了口气,那群人举着火把,却是要走进园子里。 文絮璁抬眼一看,四周都是假山灌木,被火光一照纤毫毕现,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正思虑间,院门口脚步逐渐清晰。 “看仔细了,今日是咱们将军请吐蕃国大臣吃饭的好日子,若是有不相干的人混进来,你们一个个的,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