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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愿并非自愿,原来安逸不是安逸。 处理好了何荣晟身上的伤口,小杨捂着肚子挪回了角落,表情越来越痛苦。 “你怎么了?”何荣晟有些着急地问,“我能帮什么忙吗?” “没……没什么,”小杨这样说着,脸上却布满了冷汗,面色苍白如纸。她用力睁开眼睛,试图再看看眼前这个黑肤白短发的陌生男子,这是一个善良的人,她想,跟那些人不一样。 小杨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尽管突然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很奇怪,但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太久,她不想把话带到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她朝何荣晟示意,让他凑得近些,这才断断续续地说:“我叫杨木棉……结婚之前这就是我的名字,现在我自己都快忘了……他还有婆婆,他们说我的名字不好听,只叫我小杨,还有孩子妈……据说以前有首很有名的诗,说木棉不用攀附其他树木,可以自由地生长开花……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何荣晟不知道她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耐心听着。 杨木棉的告解并没有持续太久:“我只是想告诉别人,任何一个人,我叫杨木棉。记不住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说出来。” 说完这些,她似乎来了点精神,指着门口对何荣晟说:“能帮我把门缝堵一下吗?我觉得有点冷。” 何荣晟捂着伤口就走过去,走到门口时门缝里的暑气往内一蒸,他这才想起大热的天气为什么会冷,况且堵门缝并没有用。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发现有一双正飞速长满鳞片的手臂绕过他开了门,然后他被一股大力推出了门。 门从里面被堵住了。废了胳膊还断了肋骨的何荣晟根本推不动。 他听到门内传来骇人的尖叫声,以及靠近门板处的嘎嘎声。 看来实验失败了,小杨最终被感染成了原生态的海鬼。 何荣晟被关在门外,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厚门。门内传来那群人害怕的哭喊声和告饶声:“救命!对不起对不起,之前要杀你的不是我啊!是他,是他们!” 其中犹以卢哥的叫喊声最响亮:“小杨啊,咱是两口子啊,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听话小杨,把我放了!啊——你个贱——” 一道喷涌的血溅在窗户上,卢哥辱骂的声音逐渐转为悲鸣,更多的血喷洒而出,将整面窗子染红。透过这扇斑驳的红窗子,何荣晟能隐约看到已经变成海鬼的小杨……杨木棉,她在奋力地撕扯着卢哥的身体,将一整块身体撕成几十块。看起来并不像是单纯的进食,更像是泄愤。 明明是十分血腥残忍的画面,何荣晟心里却空空荡荡的。他呆楞在原地,双脚像是黏在地面上一样,无法动弹。 屋里的人接二连三被感染变异,先变异完成的海鬼又迫不及待地去咬未完成的人类食物,嘎嘎声密集到快要冲破房顶。 何荣晟这才像灵魂归位一样,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往外跑。没跑一两百米,经过另一栋矮楼时,神思恍惚的他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 拉他进门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看起来五六十岁,两鬓斑白但精神头很好。 “小伙子,我是这里的骨科医生,我姓詹。”詹主任说,“请问你是警卫局的吗?能联系到单位吗?这里好像出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何荣晟の场合。下一章就可以带上主角们一起搞事了。 好叭……估算失误,明后天才能写到弟弟ww 第39章 进入临时隔离区不久,冉喻感觉到了不对劲。 临时隔离区过于安静了,作为一个容纳了近五万人的人员密集型场所,就算所有人员都乖乖呆在被隔离床位,整个园区内也不该没有来往忙碌的医护人员和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们。 冉喻问起这个问题,临时隔离区的负责人表示,今天是隔离的最后一天,隔离人员已经陆续疏散了。 詹一烨:“可是丁队长给我们通话时表示过,隔离区存在安全隐患,已经向上级请示延后疏散了。你们没有收到城防军上层发下来的协办函吗?” “抱歉,我们确实没有收到,只能按照我们单位的原指示进行。现在疏散工作已经陆续完成了,那些人被隔离了这么久,早就闹腾得很厉害了。如果无理由无期限推迟隔离期,物资和人手都跟不上,你们也不能随意指挥吧,在基层受罪的可是我们。” 接应他们的临时隔离区负责人是城防军的一名中校,他身后还跟了六个跟班。中校一路上跟他们再三保证,隔离区内没有异样,疏散工作也井然有序,都是误会。 詹一烨叫来了警卫局武装队的同事来帮忙。丁队长失去联络不到一上午,本来这种没有确切消息的申请是不会被上级审批的,但丁台泰队长平时给其他部门同事帮了太多忙,武装队的头儿塔哥一听丁太太下落不明,立刻就带着手下十几个弟兄过来了。 “你们说丁队长和何警员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监控室对吧?”中校笑着说,“那就带你们去看看监控吧,他们看清是误会后就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中途又去执行别的任务去了。” 这位中校生得英武有力,笑起来时小麦色的皮肤衬得牙更白了。他笑起来幅度不小,脸部肌rou运用得很到位,快要把牙龈都整个露出来。他旁边的六个跟班倒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他们所有的表情份额都匀给了上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