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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喻那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从昨晚就几乎没吃过东西,只在办公室里喝了半瓶水,肚子正在小声抗议着。何荣晟和詹一烨也没吃饭,本想拉着冉喻去吃食堂,但被娄越止住了。 “我定了饭菜,一起吃吧。”娄越说。 十队的小会议室桌子成了临时餐桌。饭菜是向安详送来的,三环大酒店的招牌菜。 由于安保措施做得好且关门迅速,富丽堂皇的三环大酒店在这场暴动中损失不大,今天中午还能正常营业。真正受灾严重的是一些小型店铺,商品被尽数砸烂,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开下去。 香喷喷的饭菜上了桌,冉喻早已忘记了自己手腕上的勒痕,由衷地认为新领导真是个好人。 好领导娄越自己倒是没吃几口就带着向安详匆忙去开会了,留下其他几人慢慢吃。临走前,娄越还嘱咐冉喻写好报告等等他,晚上一起走。 娄越和向安详走后,紧绷着身体的何荣晟和詹一烨才放松下来,连连向冉喻发问。冉喻将昨夜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何荣晟感慨万千。 正经的话题结束,詹一烨拿筷子尖戳了几下碗底,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娄越对冉喻的态度不太对劲?” 冉喻摇头,何荣晟点头。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懒散轻佻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香啊?我看看是谁在偷吃不叫我。” 听到这个声音,詹一烨当场垮脸。 黎树修晃晃悠悠走进来,伸脖子往桌上一瞧:“呦,你们一起吃饭啊,这么丰盛。正好我也没吃,一起一起。” 说着,他一屁股就要坐在詹一烨旁边,还没坐下,詹一烨就在凳子上放了盒牙签。 黎树修刚要把牙签移开,看见詹一烨眼刀一扫,只好讪讪地撅着屁股换了个位置,坐在冉喻旁边。 坐下了他还不安分,一个劲儿往詹一烨碗里瞅:“烨姐,今天咱爸妈没给你带饭啊?” 詹一烨压根不想理他,继续跟冉喻说话:“不管怎么样,娄越要是敢欺负你,或者你在督察队过得不开心,你就跟我们说,我去看看怎么把你尽快要回来。” 何荣晟接过话头,问道:“对了,你联系上你那个笔友了没?我记得上次你说他就住在督察队在的那条路上?” “没有,”冉喻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说,“我还没去正式报道,也没收到回信。” 黎树修试图加入聊天:“你们说的是风信子路吗?我熟啊,我家就住那附近,你要找谁,我帮你问。” 黎树修家住一环,是被他的副城主老爹塞进三环警卫局镀金历练的。这小子平时绝不掖着自己的家世,甚至还四处招摇显摆,平时极尽偷懒耍滑、拈花惹草之能事,这在单位里是个公开的秘密。也是因为这样,他跟娄越从小就认识,并单方面认为自己跟娄越关系不错。 “不用了,谢谢,我还是自己联系他吧。”冉喻说。 詹一烨没忍住笑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说话这么乖呢?平时做事也是,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一点也不像个特能打的人。” “哦,因为没有必要。”冉喻回想了一下进城以来的生活,还真是。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只要是不危及生存的事情,他都不会很在意。至于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有什么看法,基本上与他无关,他就更不在意。 何荣晟点头笑道:“烨姐你以后会知道的,冉喻平时基本上都是待机省电模式,只有在涉及食物武器和战斗这些问题时,他才能完全开机。所以平时很容易欺……很容易沟通。” 詹一烨忍不住提醒道:“那你以后万一要去见笔友可要多注意,别被坏人骗了。” “笔友?”黎树修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但他的大脑不能理解过于纯洁的关系,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某种新型play的称呼。于是他来了精神,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冉喻,挤眉弄眼地问:“你说的笔友跟炮友是一个意思吗?” 何荣晟被一口汤呛住,咳得死去活来,还不忘告诫黎树修:“咳咳咳你不要咳咳带坏他……” 冉喻一脸迷茫:“泡友是什么?” 詹一烨拿起一个大馒头往黎树修嘴里恶狠狠一塞,把黎树修塞得直翻白眼险些窒息。然后她转头朝冉喻慈爱地笑道:“没什么,吃好了就快去写报告吧。” 吃饱喝足,冉喻去写报告了,娄越则早已坐在警卫局的大会议室,继续之前暂停的会议。 上午的会议开了近三个小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警卫总局的魏局长和城防军的艾伯特军长都出席了会议,与上午不同的是,与会人员里多了不少警卫局三环分局和城防所的人。 这些人员都是魏局长和艾伯特军长的直接下属,于是上午的会议主题明里是“找出三环防卫漏洞,排查安全隐患”,暗里则是在相互推卸责任。 艾伯特军长态度强硬地认为,建城以来的职能划分,一直是军对外警对内。此次突发性群体暴动事件属于对内问题,是警卫局没有做好日常巡逻工作导致的。 魏局长则拐弯抹角地表示,警卫局没有配备足够的武器资源,无力干预不在职责范围内的大型公共事件。此次事件的定性应该至少达到第二安全级别,是城防军的预警机制不完善,延误了最佳控制时机,才导致暴动的规模扩大到险些控制不住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