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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这一场,他是没想到会遭到自己信任之人的背叛。

    最先潜入谷地里查探的兵送到他手里的就是一个假消息,他带着一批人马先行,却被埋伏在两山的敌军夹击其中,后续大军想来也被阻拦了消息,没有及时跟上救援,于是他和他的先锋队,硬生生的被困死在这怒雨谷地。

    虽然吧这场战他败了,却也没有一败涂地。

    敌军和他交战多年,就算有内鬼相助,却也不敢大意,所以来指挥应战的是当时墉康最强的将军徐志,他两几乎是同归于尽,于墉康而言也是一大损失,他再次回到濒死的那一刻,他身中数剑,身旁就躺着已经没什么气息的劲敌,而他其实也差不多出气多进气儿少了。

    身子依靠着插在尸山上的长枪堪堪支撑不倒下。

    低着头,眼前一片模糊。

    曾经他午夜梦回想起时,要说奇怪的,便是这其中感受。

    他觉得以他的性子,肯定觉得死亡就是一种解脱。

    他不是什么胸有大志的类型,当初读书考科举也只是为了满足逝世父亲的期待,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还没去考呢,敌国的兵打进来了,他为了活命不得不反抗,最后被当时驻扎在沥州的宋将军看中,招进了营里做一个小兵。

    该说是运气好的还是别的什么。

    他还真给自己挣了不少军功,眼看着宋将军想提拔他,他正准备退军找个安生地方好好过日子时,他遇到了……是啊他遇到了宋凌屹,之后的事暂且不提,单说这临死前,他满满的竟然是对宋凌屹的不舍。

    “屹哥……”

    虚弱的声音和心底的声音重合。

    俞闲恍然回想起在俞家的那晚上。

    原来他真的在呼唤着宋凌屹,可惜,喊了也没用啊。

    眼前一黑,他听到了千军万马的厮杀声,还有那狂风暴雨的呼啸。

    他有些奇怪的睁开眼看过去,他打仗那会儿怒雨谷地并没有下雨,那这雨怎么还自己加戏呢?闷雷阵阵,压过了军鼓鸣鸣,风声嘶鸣遮掩了哀嚎怒喊,雨,都冲刷不干净这满地鲜血,俞闲愣愣的看着前方。

    雨幕中有一个人。

    一身铁甲,身形佝偻,看起来狼狈又哀伤。

    他没有多思考一秒,身子快过了脑子。

    冲上去将人给抱进了怀里,梦里没有什么实感,而那绝望边缘的人也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他身上有很多的伤口,虽然不致命,却也在汩汩的流着鲜血,特别脸上那道差点伤到眼睛的大口子,把一张好好的俊脸给衬出几分狰狞可怖,看得俞闲心疼万分。

    他眼神空洞又绝望,明明活着站到了最后,却仿佛早就已经死去。

    “屹哥……”

    “屹哥……”

    “你别这样……”

    宋凌屹睁开眼,听着耳边传来的低低呼唤。

    怀里的人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皱,身子也绷得紧紧的。

    “俞闲?”

    叫了一声没太大反应,手便在他身上拍了拍。

    “我在这。”宋凌屹在他耳边安抚着:“阿鱼,我在这。”

    ——

    第二天一早,俞闲难得醒得早,但却没精打采的,坐在床上耷拉脑袋,盯着自己的手发呆,身旁的宋凌屹已经起了,等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抬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牛奶。

    俞闲抬头看他,轻唤了一声:“屹哥……”

    宋凌屹心狠狠一颤,走过去把牛奶放在他手里:“喝了你会舒服些。”

    是甜牛奶,喝下去胃里暖暖的,驱散了身体里的寒凉。

    “再睡会吧。”

    俞闲摇摇头:“睡不着了,出去吃早餐吧。”

    早上七点天刚微微亮,剧组那边也逐渐活动起来,工作人员跑去村里买了大量的包子过来给做早餐,这时,有几个年轻人朝着俞闲他们走来,站在叶栗的面前,好像在说着什么。

    叶栗转头过去,笑容温和,但说的话似乎并不让几个年轻人满意,气呼呼的又走了。

    宋瑾州端着两笼蒸饺跑去找周胤。

    俞闲打了个哈欠,看着叶栗的案台上真是什么都有。

    挑了挑,他也选择要吃蒸饺,胡萝卜鸡蛋馅儿的,顺便拿过两片吐司黄油一煎,夹了个荷包蛋走过去塞到宋凌屹嘴里:“别光喝咖啡,早上一定要吃点东西,虽然咱两现在的身体能可劲作,但也不能这样的。”

    宋凌屹听话的吃了,然后一边看着俞闲吃早餐一边工作。

    那边剧组也开始正式忙活起来了。

    俞闲想了想,准备过去看看。

    周胤去准备妆发,宋瑾州就一个人搬个小板凳在那坐着,见俞闲过来对着他笑了笑,准备起身给他让座时,叶栗连忙把更大更软的凳子一支,两大佬往上一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哎,那是周胤的剧本?”

    宋瑾州看了眼,点头,似乎察觉出俞闲的想法,连忙走过去拿过来放俞闲手里。

    俞闲翻着看,别说,周胤的确做足了准备,各种笔记密密麻麻不说,其中竟然还有大量的史料记载,快速的浏览一遍,找到如今这一场戏,不过也就粗略的看了一眼,剧本上写的内容个人性太强,而他想完全了解整场战役。

    “帮我把王教授找来一下。”

    “啊?”

    宋瑾州疑惑,但还是听话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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