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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避让开来,深深看了眼宋凌屹,转身离开院子。

    宋凌屹抬手扫落桌上的桂花糕,盘子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梨子瞧瞧地上的盘子又看看神情冷凝的主人,软软的咪唔了一声后,乖巧的趴在桌上看着他把带来的点心和其他吃食从餐盒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明明是春天,万物复苏生机勃发。

    可他却觉得自己如处寒冬腊月冷得厉害,心也仿佛成了一潭死水,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再难起一丝一毫的波动。

    宋凌屹猛地从睡梦中睁开了眼。

    心脏疼得几乎快要窒息,他捂住胸口,承受着这无边的痛苦。

    “喵……”趴在一旁的梨子突然坐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蹭了蹭宋凌屹的胳膊。

    毛茸茸的触感和传递过来的温暖将宋凌屹的神志从痛苦中拉了回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床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床头摆放着的画上,这幅画上,依旧是那个梨花盛开的院子,依旧是那张石桌和那个人,只是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姑娘。

    不同于墙上那幅充满着深深情意,这幅画的感情格外矛盾。

    明亮的用色也无法遮掩其中的阴霾沉暗,他可以清晰感觉到画画之人满心的痛苦恨意。

    将视线收回,宋凌屹在床边站了会儿后,走出了卧室。

    梨子连忙跟上。

    宋凌屹的对面就是两间客房。

    其中一间常年给宋灵岚和宋灵岫姐妹两住,另一间本来是留给宋凌峰的,但宋凌峰在外上学常年不归家,这间客房也一直空着,直到俞闲到来,就给俞闲住了,开门进去先是一个小客厅,一左一右两间卧房。

    宋凌屹走到靠右手边的那间卧房。

    推开门,看向床上人。

    梨子迈着轻巧的猫步跑了过去,跳上床后把小脑袋放在了俞闲的小腿上,红亮亮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特别清晰,宋凌屹看着它,似乎从那双眼睛读出一丝期待。

    宋凌屹走了过去。

    站在床边,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模糊的轮廓。

    然而躁动的心绪却在此刻逐渐平息下来。

    手被软软的rou垫拍了拍,梨子小脑袋蹭过来时,还张嘴咬住他的袖子扯了扯。

    这是想让他一起睡上去?

    理智从躁动的情绪中回归,宋凌屹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俞闲,又看看满眼期待的猫咪,只觉得有些离谱,自己大晚上的,竟然跑到了俞闲的房间?!

    连忙转身离开卧室,独留梨子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俞闲翻了个身。

    梨子感觉自己尾巴被拽了一下。

    一转头,就对上一双夜里都放光的眼。

    “嗯……梦游了?”

    梨子:“喵~”

    “做噩梦了啊?”

    梨子:“喵~”

    俞闲眨了眨眼睛:“你说我要不要也梦游一下?”

    梨子往被子上一趴,准备睡觉。

    “或者找个做噩梦我怕怕的理由?”

    尾巴在手背上轻轻拍打了一下,梨子觉得他两个粑粑实在难以理解。

    俞闲煎鸡蛋似得来回翻,最后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宋凌屹也在纠结自己什么意思。

    刚刚他想干啥来着?

    内心一时冲动,他竟然想去摸俞闲的脸!想去感受他真实存在的温度!

    视线落在桌上的画轴,连忙给卷起来丢回箱子里。

    长夜漫漫,总有那么几个人辗转难眠啊。

    ——

    俞家的事,俞闲不急但有些人却挺急。

    这不,俞钊父女两离开没几天后,俞钊就私底下联系了俞闲。

    挂了电话,俞闲瘫在摇摇椅上,有些头疼。

    他想等宋凌屹两个疗程结束后再去俞家,但现在看来不得不先去把事情解决了,才能安安心心的在家里陪老婆,于是当天下午,俞闲就给了俞钊准确回复,让人第二天开车来庄园,接他去家里办事。

    决定好的事俞闲给宋凌屹说了。

    宋凌屹没什么太大反应。

    可第二天一早,俞家的车在门口等着,俞闲准备离开,却发现大早上宋凌屹也收整好起了身,从楼上慢悠悠走下来,最后站门口和他面对面无语对视。

    俞闲:“……起来早练?”

    宋凌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怎么看都不像是早练穿的。

    俞闲从那几秒钟的沉默,确定了他并不是很乐意接受的结果。

    下一刻,叶栗开着车直接出现在门口。

    车窗落下:“老板,俞哥,上车吧。”

    俞闲:“……我觉得我两应该不顺路。”

    宋凌屹抱着猫直接上车:“你可以坚强的接受现实。”

    俞闲:“我老了,心脏扛不住。”

    宋凌屹捏了捏梨子耳朵:“看你面色红润,心脏功能比我强。”

    俞闲:“……行吧,谁让我是你老公,宠你应该的。”

    就是这宠得有点扎心,竟然带着老婆去见他在意的女人!

    跟着俞钊派来的车,一行人前往俞家。

    俞家别墅就在一普通高档别墅区,独门独户的那种,因着这个别墅小区修的时间早,虽说不在市中心但也没偏到郊区去,还是处在人流量比较大的黄金地段区域,这里面住的也大多非富即贵。

    一个年轻人就等在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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