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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人都想将他拿捏在手心,恣意亵玩,最后往往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殊不知莲华心志坚定、智谋双全,是那些被誉为天骄的修士都难以比拟的存在。 他见识过师尊修炼的手段,并不畏惧那其中的血腥残忍,更不会因此生怯,担心竞争失败、结局太惨。 ——这样完美的、引起无数觊l觎与腥风血雨的师尊,能在昆仑山下选中卑贱如尘埃的自己,已经是宿命最大的恩赐。 昆仑甚至不敢奢望师尊会原谅他。 他只求某一天,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让师尊光明正大地站在众生之巅,不用再背负炉鼎的恶名,不用再沾染任何污秽与丑恶。 而是堂堂正正地,令世人见证他的绝代风华。 “别发呆了。”马面的声音悠悠响起,拉扯回了昆仑的思绪,“牢牢记住这六卦,等你真正将它们融会贯通、融入进剑意的那天,也就将会是你玄螭杀死的时刻。” 昆仑转过了头,深深地看了马面一眼,忽然道: “我和你非亲非故,你留着屠龙之术,自己去杀玄螭不好吗?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马面的笑意有些苦涩。 他望着昆仑海遥远的方向,脚尖踢着蓍草,好像在说,“我等不到那一刻”。 昆仑读不懂马面的神情,也没能等来他的回答。 马面只是摇了摇头,含糊其辞地笑骂道: “你以为我很乐意?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 昆仑海底的洞xue,是恶龙的巢xue。 成堆的金银珠宝,是恶龙贪婪的物l欲。 龙性贪得无厌,搜集成癖,更是本yin。 身披绫罗绸缎,被囚l禁于幽暗地底的美人,是恶龙自私的占有、和暴l戾的爱。 一只赤l足,从波光粼粼的潭水里,踏上岸来。 足弓雪白,有着极其优美的弧线,带出的晶莹水珠一颗颗下淌,冲散了某几道凝固不化的浑氵虫。 再往上,颀长秀丽的颈间,遍布着被扌柔扌圼出的青紫色淤痕,由于那里正环着一条金色莲花状的工页圈,而看起来更为可怖。 让人不敢深想,这背后的畸恋,该有多么的凄艳而疯狂。 莲华从石潭之中起身,明明已经里里外外将自己清l洗了个遍,却总觉得不够干净。 那种连绵不断的黏月贰,伴随着痛和恐惧,犹如跗骨之蛆,生长在身体和记忆的深处。 仿佛只要动一动,耳畔就回响起了氵显氵闰的水l声。 “莲华公子——” 真实响动的并非水l声,而是一声笨拙的低唤。 以及颈间被制成花蕊形状的金铃,相互碰撞而发出的脆响。 莲华厌恶地扭了扭头。 牛头低垂着脑袋,双手捧着一袭绡衣。 莲华看也没有看他,兀自扯过绡衣,潦草地披在身上。 绡纱透日月轻l薄,是昆仑海的鲛人日日泣泪纺成,丝线五光十色,珠光伴随着穿戴者的步履而不断变幻,流淌出白玉珊瑚一般闪烁而美的色泽。 珊瑚与金银,都是恶龙最爱的事物。很显然,这样一件绡衣并不能弊体,除了赏心悦目之外,作用便是为了满足某个上l位者的癖女子。 莲华走了几步,随便选了一处金银堆就坐了下来,闭上眼,开始打坐。 动作异常坦荡,仿佛全然不怕他人窥视,更不会因此羞l愤欲死。 然而就连玉蝉都有些坐不住:【主人……你真的没有意识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弓|人犯l罪吗?】 莲华冷冷道:【所以才要好好修炼。等我出去,就把他们都杀了。】 玉蝉“嗯嗯”地给他出馊主意:【对!玄螭扌困你一天,你就用锁龙链纟邦他十年!把他抽筋扒皮!】 莲华运转剑元,在道树里洗涤了一周天,长长吐出一口气: 【废话,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卖乖有多累……还好师尊因此心软了,没再封印我的内力。】 玉蝉捕捉到了那个亲昵的旧称呼,警觉道:【主人……你该不会还在惆怅吧?还会失望或者难过吗?】 莲华平稳运转的真元,有一瞬间的紊乱。 他依旧闭目,长睫垂开一小片椭圆形的阴影,精致的脸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毕竟曾经那么喜欢,结果发现对方从一开始就没用过心。反倒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说完全不难过,好像有点假。但难过啊惆怅啊,这些情绪实在是太过无用了。】 莲华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更何况,时间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玉蝉翻动着系统之中的日历,心想是啊。 昆仑海底的那场战役之后,时间真的远去了好多年。 起初,莲华还想着心平气和地跟玄螭讲道理,用爱感化他。 然而玄螭并不听劝,反而日渐暴露了魔头本性。 他不再满足于拿修士做血祭,而需要更庞大的牺牲者数量,来支撑他的修为发展。 于是将目标转向了昆仑海边无辜的村民。 一夜屠城。 那是莲华唯一一次被玄螭带出巢lxue。 玄螭背在身后的双手,牵着与莲华脖颈相连的镣钅考,像是威风凛凛的将星,牵着一条被马川养的貌美恶犬。 他站在城楼上,指着脚底的白骨如山、断肢残臂,强迫莲华去看那些村民痛哭求饶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