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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子很高,肩膀很宽,手也很温暖,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听到外面的灯关上,时舟摘下耳机,摸索着悄悄把门开了一道缝。 音乐的助眠效果他不清楚,他只是莫名觉得,如果能听着路游原的呼吸声入睡,应该会睡得很踏实。 这是时舟第一次没在凌晨就被噩梦惊醒,于是奇迹般的睡过了头。 路游原敲了敲门,意料之外的没有应答声,再推门一看,发现对方竟然睡得毫无知觉。 路游原看了眼时舟枕头边垂下的一只耳机,觉得自己送的这个MP3属实有用。 等他走进去整个人站在床边,时舟还是没醒,路游原开始思考怎么才能不吓到对方的同时顺便叫醒。 对方的睡相极好,连呼吸都是轻轻浅浅,浓密的睫毛如同一把扇子,在眼下覆盖大片阴影。 路游原坐在桌子旁边等,对方是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的,他也不放心就这么出门。 时舟久违的做了一个好梦,梦到眼睛已经恢复,这个朦胧的世界都变得明朗起来,一帧帧画面都演绎着恍如隔世的光景。 在某个富丽堂皇的地方,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慢朝自己走来。 虽然看不清脸,但时舟莫名确定,这就是路游原。 他挣扎着向前,多延续.一秒都像难以奢望的享受,然后天光乍泄,他从梦的梯子上跌了下来。 所有颜色在眼前陡然消失,时舟感到无所适从,在现实中猛地睁开双眼。 他像是没回过神来,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看到的依旧是一片虚无,然后又失魂落魄地放下。 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在梦里看到那个人的脸了。 路游原放下手机,先轻敲了两下桌子,这个动作是他在网上学的,可以提醒时舟卧室还有别人,这样不至于听到人声被吓一大跳。 “睡醒了?” 时舟意识逐渐回笼,在听到路游原的声音后安下心来,他揉了揉眼睛问:“现在几点?” 路游原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多。” 其实是九点五十分,差十分钟就十点了。 时舟呆呆的“啊”了一声:“那你去公司都晚了。” 路游原按掉万冬打来的第无数个电话:“没关系,吃了午饭再去。” “那怎么行!”时舟知道公司刚起步路游原有多少事要忙,他手忙脚乱的换衣服,“对不起,我马上就好。” 路游原来不及避开,那片白色壁画上两朵无暇的樱粉就直接映入眼帘。 对方这番动作显然没过大脑,匆匆忙忙中带着纯洁的磊落,反倒让路游原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 万幸时舟嫌麻烦没换裤子,直接带着睡裤一并套上。 他额上还有一缕慌乱的头发,着急地去够路游原的衣角:“走吧。” 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肯在外人面前换衣服的,或许是这些天的换药历程让时舟脸皮都变厚了,现下在路游原面前也放肆了不少。 时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分,他疑惑地拽了拽站定不动的路游原:“不走吗?” 路游原眼神略有缓和,终于可以落到时舟身上。 “万冬早就到公司了,我们打车过去。” 这里离公司还挺远的,时舟觉得不妥:“那我们坐公交车过去,打车太贵。” 路游原难得勾了勾唇,伸手帮对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不用这么替我省钱。” 时舟感觉自己脸热了热,但还是依旧坚持:“坐公交吧,反正也不早了,不是不着急吗?” 他按照惯例走在路游原身后,一个手拉衣角,另一个手拿出口罩自己戴上。 自从上次路游原让他戴口罩后,时舟每次出门都会戴,他不知道路游原让他戴口罩是为了阻挡别有用心之人的邪念,他只是单纯想听路游原的话。 工作日,就算已经过了早高峰,公交车上依旧人满为患。 刚上公交时舟就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 他和路游原被往上涌的大爷大妈们挤到座位旁的空隙里,手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时舟被挤得呼吸不畅,只能全身倚靠在路游原边上。 挤着挤着就变成了他被路游原护在怀里的姿势。 时舟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草木香气。 他看不见此时的情形,只觉得自己跟路游原挨得很近,殊不知对方只要微微低头,两张脸就能轻易地贴在一起。 对方握住最高的把手,用自己将时舟和外界隔开,时舟摘下口罩,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了。 正在对方仰着头畅快呼吸的时候,路游原感觉自己的脖颈处有温热的气息,断断续续的拍打在同一个位置,那一处肌肤逐渐染上酥麻的痒意。 他垂下双眼,对方昳丽的小脸近在咫尺,在阳光下透出白瓷般精美的质地,诱人而不自知。 路游原第一次感觉去公司的这段距离长得难以忍受。 时舟刚呼吸顺畅了一会会儿,手里的口罩就被人拿过来强制戴了回去。 他在对方怀里小幅度的挣扎,抗议道:“我不想戴了,戴口罩好难喘气。” 只听某人在他头顶轻轻叹了口气,把挂在耳后的细绳重新拿了下来,时舟刚舒服一秒,路游原的手又把他的脸给捂上。 “......” 他真的快要憋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