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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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们!”冯子章要去抢,却被人一脚踹在了地上。 “呵,齐师弟就是礼尚阁负责招收杂役这一块的。”沈泽笑道:“师弟,他们应该是不想报名了,还给他们吧。” 拿着报名单的那弟子走到二人面前,江一正伸手去拿,却被对方轻松躲过。 “刺啦。” 两张报名单被撕成了两段。 “师弟你可真不小心。”沈泽状若责怪道:“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手脚不干净,根本进不了无时宗。”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那玉灵丹就是我们的!”江一正怒道。 “证据呢?”沈泽轻嗤了一声。 “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冯子章咬牙道。 “呵,狡辩。”沈泽轻嗤一声:“把他们押回善功处!” 这些无时宗的弟子不是筑基大圆满就是金丹期,人多势众,冯子章和江一正根本就不是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被他们带走。 围观的人群无事可看,很快就散去。 一阵风吹过,将地上被撕成两截的报名单刮到了红衣男子脚下。 他弯腰将那几张纸捡起来,垂眸看向上面的字迹: 冯子章,二十四岁,资质乙中,筑基二阶。 江一正,十八岁,资质丙下,炼气六层。 报名意向:一见峰杂役。 附带家属:父,李乘风。 他的目光在“李乘风”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 还有两个孩子? —— 而“李乘风”本人正在玩刀。 他将朱雀刀柄在掌心拍了一下,几声厉鬼哀啸之后,一个残魂便从刀柄中挣扎着出来,刚想要逃窜,却被泛着血光的缚魂阵给捆了个结实。 从残魂中隐约能看见渡鹿那张充满怨气的脸,他困在阵中,死死地盯着宁不为,像是要生吃他的血rou。 “宁——乘——风——”渡鹿声音嘶哑,几次都要挣脱那缚魂阵,却又被血绳结结实实地束缚住。 宁不为扯了扯嘴角,“我问你答,或者搜魂,自己选。” “都说了……你就能放过我?”渡鹿诡异地笑了一声。 “当然不会。”宁不为坐在椅子上,手里转着那朱雀刀柄,“不过我会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哼。”渡鹿冷笑一声。 “怎么从临江城逃出去的?”宁不为问他。 虽然当时他强行动用的反噬阵,但他自认那阵法完全没有问题,绝对能让渡鹿灰飞烟灭,结果对方的残魂又出现在了云中门。 “自然是有人助我。”渡鹿在缚魂阵中并不好受,不停地痛苦挣扎,却无济于事。 “什么人?”宁不为将刀柄放在了桌子上,走到阵前。 “哈哈哈……什么人……”渡鹿畅快地笑了,“一个你永远都不会想到的人!你被骗了!我也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哈哈哈哈……我们、我们太蠢了,太蠢了!” 宁不为脸色一沉,“那人是谁?” 渡鹿的笑声戛然而止,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茫然,“我不知道。” 宁不为眯起眼睛,“他指使你来抢玲珑骨,又将你从临江城救出去,你不知道?” 渡鹿嗬嗬笑出了声:“玲珑骨……玲珑骨,都是因为玲珑骨……如果没有玲珑骨宁家不会死绝,宁行远为什么要把它带出来……为什么要把它带出来……” 宁不为脸色一变,“宁行远和玲珑骨有关!?” “当然!当然!”渡鹿恨恨道:“都是因为宁行远,一切都是因为他!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带出来……否则宁家也不会被人盯上!我劝过他了!我劝过他了!可他鬼迷心窍执意要带出来!他根本就用不上!带出来只会惹出乱子——” “——你看看!乘风你看看!你看看宁家变成什么样了!我没想杀他的……他是我师父……他是我师父啊……我怎么可能想要杀他,可他要我的命!谁都不信我!谁都不信我!!” “你们宁家自取灭亡!活该!活该!他是自戕!根本不是我杀的他——呃!” 他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按在了阵中发不出声音来,神色惊恐地盯着眼前的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不为冷冷盯着他问道。 渡鹿咧嘴一笑,“你终于肯问啦?晏锦舟不是逼你发过毒誓吗?你不是口口声声对着天道发誓此生绝不会追查宁家之事吗?” 宁不为手上的力道骤然收紧,厉声道:“别跟我提她!” “嗬……她是你师父,怎么不能提?”渡鹿残魂上露出的眼睛里满是讥讽的笑意,“我杀了宁行远,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宁乘风!” “你不追查宁家的事,是不能还是不敢!?” 宁不为将残魂从阵中提起来,“我给过你机会了。” 渡鹿突然惊恐地挣扎起来,“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搜魂!宁家禁止搜魂!这是家法——” “宁家早就没了。”宁不为目光冷肃,单手掐了个诀,猛地拍在了残魂的眉心。 渡鹿的记忆实在是乏善可陈。 他本是巽府宁城的小乞儿,整日在街上乞讨,不过是机缘巧合被宁行远带回了宁府,说是做贴身侍从,实际上也只是给他一个待在宁府的理由。 他十二岁入宁府,二十四岁被宁行远收为亲传弟子,而后便一直被宁行远教导。 直到有一年,他出府历练遇险,误入一处秘境,却正好碰见了宁行远。 宁行远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却是没有阻拦他与自己同行。 宁不为以渡鹿的视角抬头望去,便见一道气势宏伟的大门横亘在眼前,门上镶嵌着无数珍贵的金银珠宝,看上去……十分花里胡哨。 门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浮空境。 而后所有的画面统统变模糊一闪而过,再看清便是渡鹿回到了宁府。 其中有一天的记忆格外明显清晰,情绪也尤为浓烈。 宁府,澹怀院。 “渡鹿,这是公子要的桃花酿,正好你回来,便给公子送去吧。”小丫鬟笑着将一坛酒递到了他手中。 渡鹿微笑着接过,“公子不喜欢喝桃花酿。” “这我也不知晓了,还是你在公子身边伺候的时间长,咱们比不得你。”小丫鬟不软不硬地刺了他一句,笑吟吟地离开了。 渡鹿抱着那坛子桃花酿,脸上的笑渐渐敛起。 他明明已经是宁行远的亲传弟子,可做的依旧是下人的活计。 他抱着桃花酿去了前厅,却没有见到宁行远,便又绕过前厅去了书房。 去往书房的连廊下,他余光瞥见了前些日子被宁行远接回来的那个小孩,据说是巽府商州辰城宁家那边的小公子,在的旁支死绝了,被参州的那个宁帆带去修了无情道,宁行远将人带回来费了不少功夫。 “乘风。”他站在连廊下喊了小孩一声。 站在九叶莲花丛里的小孩子乌发雪肤,像个漏了馅的芝麻汤圆,闻言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嘴里还含着一片花瓣没来得及咽下去。 “外面落雪了,回屋子里去玩。”渡鹿忍不住笑道:“下次出来记得戴披风。” 汤圆伸手薅了一朵九叶莲,吧嗒吧嗒迈着小短腿往自己的屋子里跑,结果跑得太快,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因为穿得厚,蹬着小腿好几下没爬起来。 渡鹿放下桃花酿,走过去伸手将他抱起来,还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笑道:“你跑慢一些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孩抿着唇,低头从自己的手里揪了片花瓣塞进了他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渡鹿低头看着手里的花瓣,勾了勾嘴角,折身回到连廊下抱起了桃花酿,那片花瓣被他随手丢在了地上,沾了雪的靴子将那花瓣踩了个稀烂。 他走到书房前,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怒斥: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此举不妥!” 渡鹿还是头一次见宁行远发这么大脾气,手僵在原地半晌,却还是没有忍住,悄悄推开了一条缝。 他只看见了宁行远的半个背影。 “这阵……需有人来祭……”另一个人的声音很模糊,“……乘风……” “不可能。”宁行远冷声道:“你最好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总要有人……”另一个声音低笑一声:“……渡鹿?” 站在门外的渡鹿猛地一僵,背后瞬间沁出了一片冷汗。 这次宁行远却没有了声音。 渡鹿只觉得冷风刺骨,心中冰凉一片。 背对着他的宁行远突然转过身来,两个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错,渡鹿抱着酒坛子猛地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他惊慌失措地跑过大片九叶莲的花丛,满脸都是惶惑不安。 宁行远要用他祭阵! 他要赶紧离开!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桃花酿洒了满身,桃花的浅香混杂着酒气融在雪里,他抬头,便看见花丛中向他望过来的宁乘风。 * 画面霎时一黑,宁不为猛地回过神来,迅速掐诀要往渡鹿的残魂上拍,可终究是迟了一步,渡鹿的残魂在缚魂阵中乍然消散,一缕青光猛地自缚魂阵中蹿了出去。 朱雀碎刀紧随其后,可到底是晚了一步,让那缕青光逃之夭夭。 朱雀碎刀深深插进客栈的窗棂里,宁不为走到窗户边将碎刀拔了出来,看向缚魂阵中渡鹿残魂的灰烬。 很明显渡鹿的记忆被方才那缕青光动了手脚,而他竟一直没有察觉,之前在一见峰也是这青光突然出现袭击他…… 这青光似乎是故意让他知道渡鹿里的这些记忆。 如果宁行远从浮空境带出来的玲珑骨,那为何他在宁家十六年从未听闻过有关玲珑骨的消息?便是后面五百年,十七州关于玲珑骨的消息少之又少,起码他根本没有注意过,若不是后来听说玲珑骨被崇正盟视若珍宝,他压根不会起这个心思。 宁行远提起的“祭阵”又是什么?为何要提他和渡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