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这话旁人兴许听不懂以为家主多么混账惹得琴师肝肠寸断,但这话在两人之间是实打实的调.情之语。 梦里哭花了妆,哭得嗓子哑了还不被放过,思及此,琴姬似笑非笑看她:恩人, 你心口不一。 你明明最喜欢我眼里噙泪看你了。 昼景被她说得俏脸通红,百口莫辩,顿时生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荒谬感。 我 她心火翻腾,心尖火种燃起至烈明艳的火光,眼神的微妙变化皆被少女看得一清二楚。 琴姬心口酸酸涨涨,知道又惹她动.欲,一时竟忘记害羞。 她爱极了恩人骨子里强势的掠夺、占有、不容她反抗的霸道,温声细语:好了。 重新投入昼景怀抱,被她浑身的热意烘烤,之前不安的心终于找到安定的归宿:我也喜欢哭给你看。 昼景委屈地红了眼,哑着嗓子和她讨饶:舟舟,你且饶了我可好? 她忍得眼角淌出一滴泪,狐妖之身,再加上长烨命格主火,燥火无法排解再加上迟迟不得纾解的欲.火,她忍得辛苦:你再这样,我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 她语气认真,唬了琴姬一跳,要说在梦里荒唐荒唐也就罢了,真得来那么一次,想想就羞得不行,抬腿跑出闺房。 昼景怔怔立在那,眼睁睁看着她推门跑出去,吸了吸鼻子,指尖抹去眼角残泪,泪果不其然是烫的。 她遗憾叹气:是我哭得不够漂亮么?舟舟为何不帮她舔去? 午后。 她的姑娘仍然未归,昼景谨守答应过她的今日不出门,闲来无事,脱履褪袜,着了里衣爬上雕花大床。 被衾满了冷香。 她惬意地眯了眼,仰面睡去。 周身都被香味充满,像抱着她的舟舟。 琴姬端着做好的饭菜进门。 内室静悄悄,她思慕至极的恩人眉眼乖巧地躺在床榻,盖着她的锦被,枕着她的枕头,雪发铺散在枕侧,过分年轻秀美的面容,有着孩子的天真纯粹,像不谙世事的小白狐,又像不经意坠落人间的仙君。 这念头来得太快,快到反应过来琴姬自己先笑了起来。单看恩人纯真无瑕的睡颜,谁能想到清醒的她是那么散漫风流,招惹人心。 饭菜被放在桌上,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在床沿眸光细细描绘独一份的美貌,慢慢伸出手,虚虚描摹她精致的轮廓线。 眉、眼、鼻、唇、耳、下颌、锁骨,再到被衾遮掩看不到的所在,琴姬叹了口气,轻轻飘飘地在心里喊了声恩人。 教养她长大的恩人,带她领略世间情和欲的恩人,怎么舍得和别人分享? 她目色微凝,气息沉郁。 恩人她心底哀求一声:你可千万不要伤我太深 她不想听她和谁谁有过首尾,不想听她年少风流入过哪家娇娘子的眼,惹过多少情债。 她叹息着亲吻她的眼尾,盼望太阳晚点沉西。 夜晚不要来才好。 这样,就不用听那所谓的故事。 放置在红木卓的饭菜一点点凉透,琴姬安安静静守在她身侧,看她在睡梦里皱眉,笑着替她抚平长眉,看她翻身之间里衣领子敞开,眼热地多看两眼,动作轻柔地替她盖好被衾。 她睡了多久,她守了多久,舍不得错眼。见多了在梦里的恩人,梦里之外的,怎么也看不够。 昼景一觉睡到日落黄昏,醒来出了一身汗。 刚醒来,她睡眼惺忪,怔忪了好一会,赖在床榻不打算起身,音调拉长,慵慵懒懒还有两分困惑:舟舟,你要把我捂化在你被子里么? 琴姬手上捏着锦帕为她擦汗,闻言红透了耳尖,快速缓过来意味深长看她:恩人睡觉不大老实。 不是露出锁骨,就是探出笔直的长腿,她见不得这个,只能捂好了。 我热。昼景闭上眼,意识还有些昏沉。 琴姬心弦颤动,小心替她掀开锦被,喉咙微动,指尖轻巧揭开交叠的衣领,担心锦帕不够柔伤了她的肌肤,特意换了一副,屏住呼吸替她抹去存于脖颈和润白沟壑的汗渍。 好些了吗?恩人。 喊我阿景昼景睁开眼:舟舟,让我抱抱 几乎话音刚落,琴姬软倒在她身上,美色惑人,不用他多言,少女虔诚埋在她颈侧种下一树又一树的桃花。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芒透过窗棂洒落在淡香怡人的内室,没她的允许,昼景仍是不敢乱来,且闭了眼,享受片刻欢.愉。 琴姬含笑勾她玉润的下颌:喜欢吗? 她自制力之强,头脑之清醒,昼景接连见识了两回,感叹自己又给狐妖丢人了,没勾得舟舟忘我,她对上那双水媚的眼睛:舟舟,你欺负我,我不介意的。 可我介意。琴姬软着腿从她怀里下去:我得给恩人一个教训。 耗费了全部心神停下来,她看了眼榻上衣衫不整待君采撷的女子,狠心别开脸,赌气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丢下我不告而别。 昼景一味赔笑:这全怪道姮!是道姮困住我不准我来见你。我那日原本出关想去找你,未料神识被她困在凄迷幻境 她说得这些琴姬很多听不懂,可话里最要紧的一点她听明白了。 她觊觎你?她是谁? 用过晚饭,我讲给你听。 琴姬面色如霜,撑着一身寒凉冷冽的气势伺候某人穿衣,待为她束好腰间玉带,仰头不客气地咬了最爱的恩人一口。 咬在下颌那,留下浅浅的齿印。 昼景连声疼都不敢喊,任由她撒气:一口够吗?要不要再来一口? 她上赶着被咬,琴姬撒了气再看她下颌被咬出的痕迹,又心疼又恼火,一脚软绵绵踩在她靴子:疼不疼? 不疼。 咬人的是她,踩人的还是她,到最后悔得要死的还是她。 遇上她琴姬那点子冷傲冰霜尽皆溶成水:笨不笨,我欺负你,你就傻愣着被我欺负? 我倒想欺负回去,这不是舟舟还没消气嘛 你说什么? 昼景轻笑:说你美貌动人,我甘愿被你踩被你咬。 浑身淌着一股子痴劲。 花红柳绿权当自己聋了,依次撤走碗筷匆匆忙忙退出去,且由着小两口打情骂俏。 越晓得家主位高权重,越难以理解他对主子的一腔深情,瞧那深情厚爱,怎么都不该是一年两年三年的累积。 主子和家主结缘,到这会都是她们心里难解的一道谜。 琴姬悔得肠子都青了,小心翼翼拿着煮熟的鸡蛋,剥了壳往恩人下颌滚,昼景哭笑不得:舟舟,这在我看来根本算不得伤,而且 恩人不要说话。你不是说只要我开心就好么?她眼里噙着泪,动作轻柔地拿着鸡蛋又在那滚了圈。 昼景被她泪意朦胧的眸子看得心都软了,乖乖配合她。 碟子里统共有七枚煮熟的白鸡蛋,琴姬慢悠悠剥好壳,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的心上人,昼景被她盯得狐狸毛都快竖起来了,衣领被无情扒开。 这里也要滚一滚,可以早点消痕。 少女一本正经地和她解释,存心起了作弄之心,不知是被道姮那事刺激到,还是打心眼里不想听恩人和她念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情债,她抿唇:恩人,抬头,挺胸。 昼景红着脸任她施为。 花红柳绿守着门,不会有人来的。琴姬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后悔自己没个分寸,暗暗琢磨着下次应用的力道,微凉的指尖慢慢染了热。 恩人,你感觉怎样? 还、还好昼景夹紧了狐狸尾巴,生怕那毛茸茸的尾巴突然不受控制地窜出来,吓到她的舟舟。 恩人吃饱了吗? 饱了。 嗯,那就好。 暮色四合,慢慢地,苍穹夜幕罩下。 家主香肩敞.露,衣衫如雪堆在腰腹,琴姬把人捉弄地欲.生欲.死,自个喜不自胜,亲亲热热握着昼景那只玉白柔嫩的手:好了恩人,你就这样和我讲故事罢。 嘶! 昼景眼皮乱跳。 却见少女神情认真,眨眼敛了调笑之色,压下眼底一抹暗沉痛色,全然信赖地抱着心上人如玉的身子:就这样罢,这样离你近些,我心里踏实。恩人,你讲故事罢。 她脸颊蹭了蹭昼景侧颈,呼吸打在上面,昼景忍着痒和她讲起上一世的情缘。 烛光通明,她声音平稳轻柔,一字一句流入琴姬的心。 三千世界,各界天地不同,规则不同。 道姮是上界之主,万年寿辰那日她随身佩戴的那块姻缘石显出【长烨】的名字。 长烨诞生于星河,手持星河令,乃星河统帅,上界神仙们皆尊称她为圣君。道姮笃信姻缘石,认定长烨乃她的天命之人。不成想长烨和水玉相爱。 长烨圣君命格主火,水玉命格主水。道姮万年寿辰日恰逢水玉得道修成后天的水玉星主。 寿宴之上,她从众仙里一瞥,一眼倾心圣君。 然水火不相容,圣君并未理睬她,甚至喝醉酒来到桂树下存心欺负她,要她从桂树上下来,然后自个飞上去。 水玉性子傲,可到底心里有她,几多纵容,兜兜转转,水火生情。然道姮心狠,终究是逼死了水玉,长烨来迟一步,与她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 界主命数与上界紧密相连,杀道姮,则毁上界无数生灵,甚而下界也会受到波及,杀不了她,大仇难报,长烨怒火之下摔了星河令,弃了满天星河,圣君的荣耀被她踩在脚下,她含恨自绝生机。 昼景嗤笑:道姮心慕长烨,可她仍然不懂爱。 琴姬抱着她,爱怜地吻她侧颈。心却一寸寸凉了下去。 长烨和水玉相爱。 相爱 她闭了眼,勉力专注地舌尖在那白腻肌肤打转。 千年后。昼景微微仰头,搂紧怀中人腰肢:千年后长烨转世为狐妖,是昼家唯一的血脉,她生性洒脱,不慕情爱,更不愿成婚。 可当时《周律》在上,男子年二十不婚,逐千里。即便是给皇室一个面子她都要做做样子,退一步,假意与人成婚。 那是从江南赶来投亲的姑娘,十八岁,青春明媚,容色姣好,少时常引人觊觎,以至于初来浔阳,待人防备心极强。 阴差阳错,她成了昼景的妻。 两人私下签订契书,又在【姻缘司】立下契约,若婚后三月和离,长烨的转世要许给那姑娘万金和一座皇城根下的豪宅。 姑娘为了万金豪宅逢场作戏,长烨的转世为了再不被《周律》束缚,谁料想短短三月,她敲碎了她心墙,她激起她的兴趣,于是假戏真做成了世人艳羡的一对神仙眷侣。 别说了琴姬音色沙哑,低求道:我不想听恩人,求你了,不要说了 昼景紧紧扣住她腰身不要她逃:水玉是你,怜舟是你,我自始至终爱过的就你一个!舟舟,你不能误会我对你的心!舟舟,舟舟,你看着我,看着我! 琴姬总算当着她的面哭出来,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不想看你,你放开我,你去找你的水玉好了,找你的怜舟好了,你来招惹我做甚?我不要你抱,你松开 她执意挣扎,昼景急了干脆压她在身.下,哭笑不得:好舟舟,她们都是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猫猫扶腰.jpg 感谢在20210428 14:58:13~20210428 18:5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8章 醋劲真大 你有过那么多女人, 谁晓得你说的是真是假?她哭红了眼,睫毛悬着细碎的水珠缓缓沿着眼尾深入鬓发, 被水洗过的眸子清亮伤情,脆弱无助。 舟舟,你好好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昼景擒了她的手臂压在斜上方:你看着我,敢说我是骗你的? 琴姬喉咙发出一声哀泣,失魂落魄地看她。 恩人白皙秀美的身子光.裸在她眼前,挺秀沉甸的果一坠一坠的, 她暗恨自己何以到了此时还被美色引.诱,移开视线去看那双妖异泛红的眼眸。 舟舟,你信我。 我自是信你的 眼泪如同开了闸止也止不住, 她泣声低诉:可我受不了我不是你唯一的女人。我以为我能接受, 我以为忍忍就过去了, 可你爱水玉, 爱怜舟,你爱她们,所以才来找我。 你为我起了小字,字是随随便便就能为人取的么? 我拿你当妻子, 当结发一生的归宿, 恩人拿我当什么?你喊我舟舟, 每次都喊得我如饮蜜糖,可我现在不希望你喊我舟舟了。 不喊舟舟喊什么?昼景软了音嗓,身段放得极低,在她面前卑微轻语:你就是我的舟舟啊,我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你长大成人 琴姬在她身.下哭得直摇头,失声哽咽:我想恩人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你懂吗?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我爱的你, 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舟舟 你别喊我舟舟! 内室一霎沉默。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昼景偷偷落了一滴泪,不敢教人察觉,手上压制的力道松开,面上故作轻松地扬起笑:舟舟,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要吃? 琴姬看她红着眼眶笑出来,笑容直直震荡在灵魂深处,泪渐渐止了,濒临崩溃的心弦堪堪稳住。 她挣脱束缚,手臂揽上她后颈:你方才,是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