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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神色戚戚,却又不敢害自家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 江采薇情急之下,怒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扔到柴房里。” “娘!手下留人!” 沈晚着急忙慌地跑回国公府,前脚刚走进清蘅院,后脚就听到江采薇厉声的指责。 “娘,您要责罚就责罚我,不要责罚柳儿。”她一把拉过柳儿,将人护在身后。 江采薇正愁没地方发作,“你来的正好,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跑去那里疯玩?” 沈晚不好明说,含糊其辞道:“我没去哪儿。” 江采薇心思通透,一听便知她遮遮掩掩,“说实话,不要逼娘动家法。” 沈晚佯装害怕的低头,然后颤巍巍的从怀里抱出一只小猫。 江采薇见到白猫,吓了一跳忙喊道:“快抱走,快抱走。” 沈晚望着她,把猫抱给柳儿,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害怕猫, “娘,你怕猫?” 江采薇捂着胸口稍稍舒缓,“你哪抱来的的猫?” 沈晚轻笑,解释道:“我偷偷出门想找若霜,没想到下雨绊住,在外头躲了半天的雨,幸好有这小猫陪我。” 江采薇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咛她,“以后出去得带上丫鬟婆子,省的娘为你担心。” 沈晚娇嗔道:“娘,沅沅知道你最好了,那我能不能养这只白猫?” 江采薇点头默许,后又道:“你养着玩儿我自然允你,但不许在我眼前晃。” 沈晚略松了口气,语气笃定:“我一定听话,不让它出现在娘您面前。” 江采薇踟躇了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唤她,“沅沅,你跟我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沈晚方才放下的心复又悬了起来,她不安的看了眼柳儿,咬着唇使劲的朝她甩眼色。 柳儿握紧衣袖,把白猫藏在怀里,投向她一个戚哀的眼神。 * 江采薇将沈晚带到书阁,看着房内陈列的书籍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娘亲以前如何告诫你,你是不是全都忘了,今个儿你就把这本规矩抄上十遍,不抄完不许出府,顺便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 她随手丢下一本书册,命沈晚誊抄。 “娘亲,我不想学。”沈晚噘着嘴,望向手里那本厚厚的册子,摆在一边。 反正她也不会嫁进东宫,这些繁杂又无趣的礼节,她学了也是白学。 江采薇眸光含愠,朝她瞪了眼:“不许闹脾气。” 沈晚眉头紧皱,撇开脸不再看她。 想到自己方才语气有些重,江采薇柔声安抚道:“宫里规矩繁多,你进东宫那更有数不清的规矩等着你,你倒不如现在好好誊抄几遍记在心里。” 沈常棣待在书房处理政务,听到母女俩交谈的话,阔步走上前扬声道:“沅沅不想学就不要逼她,凭什么非得我沈家女儿迎合他太子?” 他视为珍宝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可不是受这些委屈,即便不嫁那劳什子太子,他的女儿也能嫁个乘龙快婿。 江采薇嘴角一撇道:“那可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常棣冷声道:“太子又如何?要娶我家沅沅,那就得宠她怜她,即便不嫁太子,也不是没有良配。” 江采薇揶揄道:“不知国公爷觉得哪位良配适合?” 沈常棣泰然自若的应道:“当然是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 江采薇嗔他,“你难道想让沅沅去当陛下的贵妃不成?” “沅沅便是当皇后也担的起。”沈常棣说得理所当然。 江采薇失笑,“你说这话,也不怕有心人听了去。” 沈晚抿唇不语,看着爹娘为她的事争执不休,她决意说出自己的想法,“爹爹,娘亲,我有件事不得不与你们说。” 江采薇迟疑一瞬,问道:“说罢。” 沈晚低声说道:“我想去求陛下作废我与太子的婚事。” 江采薇讶然,抬眸和身旁沈常棣对视,二人视线相对。 沈常棣轻咳了声,“沅沅,这件事我得与你娘亲从长计议。” 沈晚略微一顿,尔后扫过那本被她掷落在地面的书册,犹疑良久她闭眸,“爹,既然如此,我想去东街别院小住几日。” 江采薇瞧她想起一茬是一茬,嗔道:“过几日就是万寿节,你不许去。” 沈晩垂眼羽睫耷拉着,黯然神伤,“我就去几日,又不是常住。” 东街的别院还是沈常棣未承袭爵位时分家所住的地方,沈晚刚出世便住在那,如今别院依旧伫立在东市街那头。 沈晚虽记不清幼年时住过的记忆,但她还是想去一趟,也好清静一段时间。 她轻轻扯着沈常棣的宽袖,“爹,求你了。” 江采薇一心惦着万寿节这桩事,想着沈晚深在闺阁也得陶冶些情‘cao’但她俨然忘了,沈晚如今也才十六,正是成天寻思着如何玩耍的年岁。 自己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也是这般性子,春日暖阳想着放纸鸢踏青,夏日炎炎想着要夜观流萤,秋风萧瑟时想着坐画舫游湖,白雪皑皑,还要赏梅亵玩。 因此她读私塾时老爱逃学,也总会被阿爹阿娘责骂。 沈晚亦是随了她的性子,固然淘气却又懂得分寸,向来是听话懂事的孩子,不过在这件事上,断没有妥协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