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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站到他跟前,躬身行礼,“赵公公,您把东西交给奴就好了。” 赵德奂冷瞥了他一眼,扬起尖锐的公鸭嗓声,“闪开,容王殿下还未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长生顿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倒不是被吓唬住了,以往他也见识过赵德奂的戾气,自然不会怕他。 但他却想不到赵德奂敢在主子面前放肆,长生下意识地看向卫琅。 卫琅闭眸,像是没听到一般,少顷他掀起眼皮,漠然道:“赵公公辛苦,把东西放下就是,本王还要去蘅芜馆,就不留公公了。” 赵德奂得言,愣了愣旋即换了副面孔,“奴才……” “长生,送客。”卫琅慢慢张唇,吩咐长生,“记得从库房那些银两赏给赵公公。” 长生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风暴。 * 天色昏暗,狂风席卷着乌云,暴雨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滴颗颗分明的打在青石砖上,伴随着震耳欲聋,轰隆的雷鸣声。 呼啸的风和着冰冷的雨珠倾洒在屋檐廊庑,雨势渐大密密匝匝,顺着檐角一扇扇垂落下来。 谁能想到半个时辰前,艳阳高照树木葱茏,转眼便瓢泼大雨,让人措手不及。 沈晚静坐在凉亭,看着乌云暗压便想着冒雨跑回雅间,可雨势实在太大,已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只有那无休无止不停坠落的雨珠。 紫电一闪而过顷刻照亮大地,又转瞬即逝,四周归于黑暗,树枝随风飞舞,枝丫因着雨滴低垂飞扬。 沈晚跑的急忽闻惊雷,吓得手里的荷包掉到地面,她下意识弯腰去捡,一个趔趄不慎摔倒崴了脚。 挣扎了会儿发现起不来,沈晚急的不行,怕打湿荷包便将揣在怀里。 过了半晌,雨势似乎渐停,她低眸一双镶有翠玉兽纹的皂靴映入她眼帘。 沈晚诧异的抬头,眼前站着撑伞的青年,他容颜如玉一如初见时的绝尘出世,只是今时相见,他眉宇间变得有些凌厉。 “抱歉,我有事耽搁,来迟了。”卫琅蹲下身,朝她伸手,“我扶你起来。” 沈晚把手搭在他掌心,怯怯道:“我原以为王公子不会来了。” 卫琅将她扶起后,长臂一搂,把她打横抱起,大步越进临湖而立的雅间,他一脚踢开门,抱着人走了进去。 沈晚心一紧,来不及呼声,纤软的玉指轻轻捏着锦袍一角,她顿了下道: “王公子,其实我能自己走。” 她脚崴的不严重,稍稍走几步还是能坚持的,青年如此抱着她,令她有点无所适从。 卫琅听她柔柔的唤声,嘴角轻弯,“受了伤就别再逞强,有些事交给别人就行。” 沈晚望着青年的侧颜,尽管有些许不情愿,她还是小声道: “劳烦王公子。” 青年手臂锢着她的腰,她感觉到他身上温度,沈晚咬着唇耳畔蔓延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嫣红。 卫琅步履稳健地抱她进屋,把她安顿在一侧的软榻上,四处寻找瞥见,又像变戏法似的手里突然多了件男子外衫。 “沈姑娘将就着披一下吧。” 沈晚瞧见他的外衫也被雨水所打湿,便道:“还是王公子您换上吧。” 她看屋里有炭火盆,还放着银霜炭,待会儿可以点燃烤烤火把衣裳烘干。 卫琅拿着外衫直接盖在她身上,“不用顾虑我,沈姑娘换上吧。” 沈晚还想辞让,但她突然抑制不住小小的打了个喷嚏,紧接着突如其来的寒意令她瑟缩起来。 她脸色微红,揉了揉鼻子,别过头轻声道:“王公子,你能避开么?我要换衣。” 卫琅薄唇抿着,轻声道:“后头直通隔间,沈姑娘可以过去更衣。” 沈晚依言起身绕到里面隔间,说是隔间其实只是草率的以玉屏遮挡,她没有顾忌太多。解开湿漉漉的衣裳丢到一旁,换上那件干净的外衫,系上腰带,可外袍实在太大,松松垮垮的披在她肩头,她拢了拢袍子,遮住敞露的玉颈。 穿戴好后沈晚才意识到卫琅还在屋里,恍惚间她脸色苍白,她身上的这件外衫实在太过宽大,虽然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遮着她的身子,移步挪动间还是能看见她单薄的里衣。 站在玉屏后面的青年,似乎心有灵犀。 他像是发觉她心中顾忌,轻轻说道。 “沈姑娘,我去外面守着。” 沈晚欲要叫住他,可男人的步子走的极快,一眨眼的功夫,这件小木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面前不知何时被点燃正灼灼燃烧着的炭火盆。 雨渐渐小了,沈晚那双绣鞋也干的差不多,她丢掉还湿漉漉的罗袜,趿拉着绣鞋,想要唤卫琅进门。 然而忽然小猫细微的叫声吸引了沈晚的视线,那声音很轻,稍不留神就注意不到。 她望过去见到一只孱弱的小猫蜷缩在角落里,小声呜咽着。 沈晚心生怜悯,想也未想蹲身抱起它,也顾不得它身上脏兮兮,小猫应当才刚满月,走路还晃晃悠悠不太稳。 摸了摸它冰冷又毛茸茸的脑袋,她抱着小猫踏出门槛。 卫琅垂眼倚靠着木门,听到动静瞥眼过去,见是沈晚眸光微沉,“沈姑娘不在屋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沈晚轻轻安抚怀里的小猫,抬眸与他对视,“原想着叫王公子进来烘一烘衣裳,没想到捡到了这只迷路的小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