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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就走了,连歇会儿脚留个夜都没有。而且……而且安排送她出府的马车,还是老夫人的。” “老夫人定也是被萧静华给蛊惑了!”魏国公再次直呼长公主名讳后,恨恨甩了袖袍,又重新拾起步子,大步往院内去。 “去把琦儿给我叫来。”他要问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 马车行至食为天铺子门前时,天刚好黑了。马上就要宵禁,所以颜熙带着三个丫鬟下车后,就忙对那嬷嬷道:“东西我们自己搬进去就好,嬷嬷还是早些回去向老夫人复命吧。” 方嬷嬷还是跟着下车同颜熙道了别,临行前,又抬头望了眼这铺子。 这会儿食肆已经关门了,丁香去叩门,过了一会儿功夫,桂mama才闻声从后院穿过前堂来开门。 瞧见大包小包提着东西,这会儿正站在月色下的主仆四人,桂mama“呀”了一声后,忙夺门而出。 然后帮着一起拎包裹进屋。 东西不多,一人拎几个包裹,很快就回了内院。 虽然知道是主子自己一早就谋划着要出来的,但方才瞧见她清凌凌的立在夜色下的可怜样,桂mama还是没能忍住,落了泪来。 若老爷和老太太还在世,何至于会叫姑娘委屈到如此地步? 谁还不是被家中父母长辈捧在掌心宠爱的乖乖rou。 可怜姑娘,年纪轻轻便无父无母。家中又没兄弟姊妹帮衬,如今竟叫欺负成了这样。 “虽说开了春,但还是早春,天还冷着呢。这是姜茶,你们一人一杯,都赶紧喝了。”桂mama抹了泪,亲自给几人倒了姜茶。 但除了颜熙外,几人兴致都不高。 颜熙接过,将水杯捧在手中捂着。 见三个丫鬟不高兴,她这才解释说:“其实真不是魏家人赶我走的,是我自己本来就想走。这事你们不知道,但桂姨是一早就知道的。” 桂mama把三杯姜茶挨着递过去,见颜熙点到她了,她这才也道:“姑娘说的没错,姑娘自己是高兴能出来的。这些日子来,姑娘也一直在谋划这些。包括这间食肆,也包括我先出府……若非姑娘事先安排了这家食肆,如今出来,怕是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那姑娘怎么没跟我们说。”芸香叫嚣,扭头就去看向丁香檀香,“两位jiejie事先也不知道?” 丁香檀香闻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摇头。 桂mama也坐了下来,她看向三人说:“现在告诉你们也不迟,当时那种情况,的确不好叫太多人知道。姑娘先告诉我,也是想我先出来安排外面这些事的。” “那是不是从今往后,我们就都住在这里了?”芸香问。 “怎么,你舍不得国公府那荣华富贵,不想出来吃苦?”桂mama笑看向她。 “才不是呢!”芸香说,“不住在那儿还好呢,寄人篱下的,哪有住咱们自己个儿的屋子踏实舒服?反正在那儿的几个月,我是几乎没怎么睡过踏实觉。” 规矩太多,主子太多,连奴才间都有高低贵贱之分。她们在那儿,就是最末等的地位。 一点都不好。 一向老实寡言的檀香,也难能主动开口说几句。 “我也更喜欢现在这样,咱们几个只要尽心尽力伺候好姑娘就行,无需思虑太多。” 丁香也说:“那日后咱们就在这儿扎下根了,京城不比吉安,日后,咱们要更尽心侍奉好主子才是。” 檀香芸香闻声,皆连连点头。 颜熙说:“今日大家都很累,不若早早歇着吧。明儿一早桂姨还得开门做生意,也不能太晚睡。” 桂mama说:“姑娘和她们三个的寝卧都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晒的,干干净净的。这会儿只要进屋去,稍稍再拾掇一下就成。” 这后院有几间房,桂mama留了最好的一间出来给颜熙,她如今住的是偏房。 姑娘夜间歇息,肯定还是夜夜都需要有人守夜的。所以,她们几个一人轮一天值夜,不值夜的时候,另外三个睡另外的两间屋子,也是足够的了。 她们这院子,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颜熙正好有话要和丁香说,于是直接点了丁香道:“今儿丁香陪我睡吧。” 丁香忙说:“奴婢这就去先收拾一下。”又对桂mama道,“姑娘晚上还没吃东西。” 桂mama笑道:“你们去收拾,我到厨房看看。正好,今儿傍晚时吊的汤,还没动过呢。一会儿盛来,你们每人都喝点。” 一通忙下来,等到吹了灯躺到床上时,已是亥时。 颜熙还没忘继续打探卫辙消息那一事,她要丁香今夜值夜,也是因为要和她商量这件事。 “之前在魏国公府,出入不那么方便,行事束手束脚的,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也正常。不过如今搬了出来,时间都是自己的了,丁香,你从明日开始,别的什么都不必做,就帮我做这一桩事就行。” 卫辙到底是死是活,她定要尽全力去探个究竟。然后,再把消息送去吉安卫家。 丁香也为此事迟迟没个结果而着急,前几次,明明有两回就差一点她就找到那个人了。 那人应该是有些功夫傍身的,是个练家子。估计也察觉到了有人跟踪他,她不过低个头的功夫,他人就又不见了。 “是,奴婢一定把此事办好。”丁香咬唇,“奴婢就不信找不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