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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亲事……帝后似乎把她忘了一样,连比她年幼的公主都定了亲,偏偏她还没有。 颜熙虽然没见过婉柔,但听魏珩说了她的遭遇和处境后,心中也对她很是同情。 魏珩说会为她寻个好郎君,颜熙也真心希望她日后的每一日都能过得开心、快乐。 魏琦是一得了消息就火急火燎第一时间赶过来告诉颜熙的,这会儿却见她面色平静反应冷淡,魏琦不免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热情瞬间熄灭一大半。 “颜jiejie,这可是天大的事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她都比她急,她反应竟然这么淡定? 颜熙的确一点不着急,但她很多话却不好和魏琦说,只能道:“那不好吗?世子的亲事若是能早早定下来,那我也能早早有个名分。” 魏琦:“……”她真是无言可对,无话可驳。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你都一点不伤心、不在意吗?”魏琦实在好奇极了,“像我姨娘已经很得父亲宠了,可很多时候,我还是能看到她悄悄抹眼泪。颜jiejie,二哥就要娶妻了,你就不难过吗?” 颜熙勉强笑了一下,这才说:“打从决定跟着他入京,我心里就很清楚,他日后是迟早要娶妻的。所以,就算是介意,我也早介意过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魏琦其实还情窍未开,她未必懂,但她还是装得很懂的样子说,“女人啊,可真悲哀,也真可怜。被圈在这方院墙中出不去,还得为了一个男人哭天抢地大打出手。”又突然哼一声说,“我才不要这样活着,我要像男人一样活着。”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从一而终?” 是啊,凭什么? 颜熙也不懂。 但颜熙知道,这世道向来便是如此的。 魏琦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魏琦走后,颜熙又继续作画。望着这雪中红梅,她突然有了新的灵感。 一幅画作了大半天,等作完后,外面天也渐渐暗沉下来,已经到傍晚了。 如今夜时长,白日短,还未到酉时,天就已经要黑了。 颜熙吩咐丫鬟关了窗,然后她带着刚刚作好的画,去了书案边继续忙碌。 她想设计一款新样式的发簪,就以这白雪红梅图为构思。 桂姨的食肆如今生意红火,她们生意的起步算是很成功的。这也就是说,京城虽居大不易,但只要她们有真本事,就不怕在这里活不下去。 想在长安生存下去虽难,但这里机会也更多。 开食肆不是她最终的志向,她最终的志向是把祖母她老人家的手艺传承下去,让更多人看到和喜欢。 所以等到来年开春她带着丁香她们也搬出去了,就立即要把珍宝铺子开起来。 而这会儿离来年开春也没多少时间了,为了到时候能一切顺利,颜熙必须现在就准备起来。 新开张的铺子,总得有几样镇店之宝吧?只有拥有几样别人家没有的,这生意才能长久做下去。 从前虽然没有好好跟着父亲学做生意,但耳濡目染的,很多经商的道理颜熙自然懂。又或许,这份天赋是她从娘胎里就带来的,遗传的父亲。 颜熙这些日子很忙,每日不是在作画,就是在做簪子。每日从早到晚都在忙碌,几乎足不出户。 魏珩有几日没过来了,不过他却差了兆安过来递话,说是母亲病重,他要于床前侍疾。等过几日,母亲病情稳定下来了,他再过来看她。 兆安还说,世子孝顺,为了照顾长公主,特意向圣上请了假,他已经好几日没去上早朝了。 甚至兆安还说,世子日日被长公主扣在床边,长公主只要一看不到他人就要喊他过去,他寸步离开不得,已经几天没洗过澡了。 兆安说得这么夸张,就是为了告诉颜熙,世子不是不想来,是被长公主绊住了,他来不了。等长公主好了,他肯定就来了。 但颜熙心里想的却是,他来不了还更好,他若来了,她还得头脑一直保持高度清醒,然后和他斗智斗勇,生怕叫他看出蛛丝马迹来。如今他来不了,她正好可以全神贯注去做自己的事。 颜熙其实心里很开心,甚至是松了口气的,但面上却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虽然表情失落,但她言词间却十分乖巧和善解人意。 “我知道了,多谢兆安总管跑这一趟。”颜熙温柔笑着,“还麻烦兆安总管回去告诉世子,我不会给他生事添麻烦的。他尽管好好照顾长公主,我心里也会为长公主祈祷的。” “颜姑娘,你可真是再好性儿不过的了。”兆安还挺愿意帮衬着颜熙几分的,他又道,“府上传的都不是真的,姑娘莫要往心中去,省得伤心又伤身。” 这回颜熙笑容更灿烂了些:“多谢兆安总管相告,我知道了。”然后她又命丁香去拿了锭银子来,亲自递给兆安,“劳烦你跑这一趟了,这是一点小心意。” 兆安虽爱财,但也知道分情况。上回世子就敲打过他了,他哪里还敢再收雅菊轩的银子? 所以兆安忙推了说:“颜姑娘客气了,这是世子交代的差事,小的可不敢收啊。”说罢就朝颜熙作了一揖,然后匆匆告辞。 兆安一走,颜熙又立即回了里屋,继续伏案做自己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