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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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指甲突然脱落,接着是皮肤、肌rou 猪肚鸡的身体竟然开始分崩离析! 猪肚鸡酸菜鱼眼睁睁地看着她像雪山一样崩塌。 一串金光从台下飞来。 丁慧轻呵一声,念完咒语,将泰刀一甩,如铺开画卷一般,从中甩出了一幅光芒万丈的咒文。 咒文裹住猪肚鸡的身子,在她的身下开出一朵莲花,接住不断掉落的血rou。 丁慧的声音苍凉而愤怒:生命不是用来践踏玩弄的! 可猪肚鸡的血rou还是一点点地剥落,她的手碎成了数不清的rou块,这些rou块迅速消融在空中,支撑着血rou的手骨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化为齑粉,飞浮于金光中。 碎到这个程度,饶是丁慧的灵媒术也无可奈何。 一阵无源风吹起,把咒文与猪肚鸡吹得无影无踪。 酸菜鱼的手僵在空中,什么也没抓到:jiejie 有趣的演出,我一生为他人展示艺术,没想到也会有看别人表演的时候。阮杜兰饶有兴味地拍拍手,一簇又一簇的花朵从他手中掉落,奇迹般出现在四人的脚边,你们值得鲜花与掌声。 池闲一脚踢开花束。 姜霁北扯了扯嘴角:少顶着你的鬼脸装腔作势。 复活阮南用了几百人的灵魂,普通女孩的一具骨架必然承受不住,所以她在悲伤中消散了。阮杜兰的语气漠然得不像是在讨论自己,但没有关系,谁都会消散,重要的是重逢的过程我很喜欢这个剧本,也很喜欢这个角色。 听到这放在以往会被给出超影警告的话语,丁慧警惕地退后两步。 一块木板猛地向阮杜兰的头顶砸来,他一偏头,与手帕又换了个位置。 两次打空,酸菜鱼的情绪渐渐崩溃:猪肚鸡呢?! 也许死了,也许没有,这不好说,作为程序,你能理解这种状态吗?阮杜兰看向酸菜鱼,满是瘢痕的脸露出笑容。 那是自认为高级的生物面对眼中低级生物时的轻蔑笑容。 兴许是演累了,兴许压根就没想过认真扮演角色,阮杜兰完全把话说开,毫不避讳地展露自己内部人员的身份。 姜霁北等人瞬间理解,酸菜鱼是由程序生成的辅助员。 他是ai,不是真人。 但酸菜鱼到底是什么,已经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了。 姜霁北不愿再跟阮杜兰废话,直入主题:阮杜兰,你什么意思?猪肚鸡呢? 身边的池闲低声道:听起来电影与她大脑的连接并不稳定,无法连接时,阮南就是阮南,连接上了,阮南就是她。我看阮杜兰也不知道消散的是阮南还是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剧场里就剩这么几个人,阮杜兰能够清晰地听到他说的话。 阮杜兰好心地为池闲补充:不只是连接不稳定,控制起来也不稳定。无法精准cao控她的意识,还让她跑了几回。你们见过她发的照片吗?应该是想要揭露我的恶行? 他说的,是corpse盛宴1970这个账号发布的照片。 原来那竟然是猪肚鸡发的。 姜霁北瞬间理解了,在猪肚鸡的意识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她从马戏团逃过几次这些都是她向他们发出的求救信号。 移血换rou是邪中之邪,那块返生布上沾了多少人的生命?丁慧已将返生布的咒效参透得差不多,刀上的经文蓄势待发。 阮杜兰看了她一眼:那不算生命。 什么?酸菜鱼似乎终于恢复了逻辑运算的能力。 你也不算生命。阮杜兰拍拍手,死去的体验者从幕后走出,与场务一起围绕在舞台周围,他们也算不上什么生命。 歪着身子的覃斯文与丁慧相望,眼神中没有半点情绪。 丁慧咬着牙,紧握泰刀的手开始发抖。 阮杜兰走到木箱边,目光锐利地看向姜霁北:姜先生,我再问你一次,是否考虑加入我们feb? 姜霁北勾起唇角,露出讥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 真遗憾。阮杜兰似乎对这个回答早有准备,那就在离别之际,让我再给你们表演一次大变活人吧。 咔嚓。 木箱上的机关被叩响,下半部分的黑色木板应声而落,露出另一层透明挡板。 与之前的白骨不同,木箱的下一层里,竟然还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尸骨! 酸菜鱼和丁慧猛地深吸一口气,姜霁北则抿紧了嘴唇。 那是具众人再眼熟不过的尸体,在姜霁北手机里出现邀请函前,最后一次出现的照片里腐烂的尸骸,与眼前的尸骨竟一模一样! 池闲一甩手,符咒轰一声在木箱上炸开,在挡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裂痕。 阮杜兰瞥了池闲一眼:小子,不要炸它,你会后悔的。 池闲皱起眉,没再轻举妄动。 姜先生,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呢?警告完池闲,阮杜兰转头盯住姜霁北,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脸,这是你的尸体哦。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1)*cha:越南语中爸爸的意思。 这个副本要结束了,正文快结局了,最近有点卡文,差不多还有一段剧情就要完结啦。 第110章 奇异马戏团(18) 近看尸骸, 看到的细节远远比照片上的多。 头颅后侧,部分头皮垂落在尸体的肩膀上,褐色的分泌物中, 金棕色的头发像一蓬枯萎的秋草。 你这魔术师当得不太称职。姜霁北看着那具尸体头皮上残留的金棕色头发,佯装惊讶, 怎么就自己急着揭晓答案了呢? 我可不是真的阮明。阮杜兰冷笑一声。 作为工作人员,不入戏, 不称职, 这就是你们对被邀请人的待客之道?虽然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姜霁北依然笑着, 掏出手机看了看, 然后把手机递给池闲,手机里的尸体照片是你发的, 邀请函也是你发的吧? 阮杜兰没有否认:一点小小的惊喜。 谢谢你。既然你说这是我的尸体,姜霁北的目光转向透明挡板后的尸体,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我的存在是什么? 你不过是返生布的试验品之一罢了,返生布不止一条,使用方法也不止一种面对姜霁北的质问,阮杜兰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罪行, 就好像在说某种常识一样,让血rou恢复成人形也是其中的一种。 姜霁北立刻明白了,白骨可以生出血rou, 血rou就也可以生出白骨。 而自己,就是由分离出来的血rou重生出白骨形成的复活体。 丁慧不再注意这些针锋相对,她手中泰刀上的经文光芒大盛,飞豹般划向面前的覃斯文。 中刀的一瞬, 覃斯文化为了浑身是血的厉鬼,被经文击中,又转瞬化为烟尘。 他连人都不是,难道也是被返生布复活的吗? 见死去的恋人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丁慧咬着牙,狠狠地问。 舞台下发生的小插曲让阮杜兰瞥了她一眼:残存的数据罢了,不值一提。 畜生!丁慧低吼。 见她作势要攻击,阮杜兰拍了拍手,更多的演员从后台涌出,同场务一起站满了帐篷边的空地。 好了,大家安静,请观赏表演。他一扬手,从手中抖出近看已略微泛黄的织物。 阮杜兰望向姜霁北:能被我最初绘制的原版返生布复活,是你的荣幸,想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姜霁北没有回答,而是面带微笑地回望他,非常有风度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杜兰拿起那块包浆的陈年返生布,将它盖到了木箱上:阮明只会碾碎这些骨骼,将其作为咒力的媒介绘制在返生布上,却没有尝试过在已经被复活的人面前,用他生前的骨骼复活他。 说到这里,他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没有踏出这一步实在太无趣了。 这一刻,阮杜兰与阮明重叠了起来。 莫名的求知精神让他看起来既像个超前的艺术家,又像一个癫狂的科学家。 要阻止他吗?池闲将手探进怀中,低声问。 暂时不,姜霁北盯着木箱上的返生布,我也很好奇。 好。池闲望着台上的阮杜兰,手依然按在怀中。 姜先生,你的复活将是马戏团前所未有的表演,也将会成为继阮南之后,阮明又一件伟大的艺术品。阮杜兰一把抖开返生布,我很期待,当你的尸体在你眼前复活,你的意识是会一分为二,还是被它所取代? 伴随着阮杜兰不断重复着的揭开和盖上的动作,陈布在空中翻舞。 木箱里的尸体如同刚才阮南的骸骨一样,rou芽在腐烂的伤口上飞快蠕动生长,枯槁的头发也变得蓬松而有光泽 台上的尸体越来越完整,台下的姜霁北却越来越虚弱,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 池闲一手按在怀中,另一手紧紧握住姜霁北的胳膊,防止他摔倒在地:哥! 我没事。姜霁北低声道,没猜错的话,一个人的灵魂是无法在复活体和原体里同时出现的。 他会感到虚弱,应该是正被撕扯着灵魂。 阮杜兰用力一抖,返生布被揭开,末梢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瞬间的工夫,木箱里的尸体变成了另一个活生生的姜霁北。无论是眉眼、发丝、皮肤还是体型,都和台下的姜霁北本人一样,如同复刻出来的。 真的一模一样!酸菜鱼离得最近,看着台上台下两位姜霁北,忍不住发出低呼。 反应过来后,他连滚带爬地冲下舞台。 姜霁北盯着台上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没有说话。 阮杜兰也没有说话,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奇怪的是,台上的姜霁北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纹丝不动地站在木箱子里,宛如一具巧夺天工的假人。 下一秒,台上的姜霁北突然分崩离析,身上的皮rou像山洪暴发一样往下坍塌,在瞬间化成了一摊血rou! 阮杜兰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嗯? 还未等他检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一道强烈的气流迅猛袭来,击碎了他手中的返生布! 阮杜兰手一松,被击碎的返生布掉到地上。 他没有弯腰去捡,而是诧异地转头望向气流袭来的方向。 物理毁灭有时比法术好使,池闲手里拿着枪,枪口对着阮杜兰。 一缕青烟从枪口缓缓升起,他冷冷地对着自己的义父说出没有什么诚意的道歉:抱歉。 没了另一个自己,站在池闲身边的姜霁北脸色不再像刚才那般苍白:破坏了这么伟大的艺术作品,真是令人遗憾。 大艺术家,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扬起唇角,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我根本就不是你做出来的复活体呢? 现在的姜霁北,早就不是那具莫名出现在家里的复活体了。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送死,当然会有所准备。 猜到自己或许也是被复活的死人后,姜霁北就开始暗中谋划如何给自己造一副全新的身体。 姜霁北拜托崔编辑利用他的渠道,绘制扫描并三维打印出一具骨骼,再用道具人体内脏填充内部,而韦一心的锦囊正好具有着能够让皮rou迅速生长的作用,可谓天时地利。 这样,他们就利用道具,作弊般地获得了一具全新的身体。 在此前长达三天的灵媒仪式中,丁慧的灵媒术与池闲的道术互相配合,将姜霁北的灵魂成功转移到了新的人造身体里,最后用普柴师父给的锁魂布定住。 姜霁北无法确定这种转生的方法是否会违背电影世界里的规则,但既然这部电影里存在着死而复生的设定,那说明他可以铤而走险去尝试。 好在他们最终成功了,他的身体摆脱了阮明的控制。 由于太过震惊,阮杜兰不顾违反电影规则,强行利用系统后台权限,查看了姜霁北在暗中策划的一切。 再次望向姜霁北时,他的表情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呵不愧是姜先生,你还真是聪明,是我失策了。 返生布的碎片在空中飘散,被子弹击碎,白布上略微泛黄的花纹也被震出道道白烟,在空气中浮游飞舞。 是我大意了,忘了会这种法术的人不止我一个。阮杜兰的嘴角再度勾起一抹冷笑,本来不想管那个胆小如鼠的弟子,没想到他竟坏了我的表演。 说完,他飞快地念了一段咒语。 千里之外的泰国科提村,稻田尽头的屋子里,一个老人突然悄无声息地倒下,失去呼吸。 丁慧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露出惊恐的表情:师父 你们很快就要陪他去了。阮杜兰没有给丁慧确认的机会,一挥手,马戏团是我的地盘,在我的眼皮底下,所有法术都毫无意义。不过如果你们愿意挣扎,我也很乐意观赏。 守在帐边神情呆滞的演员像被接通了什么开关,狰狞地向姜霁北等人扑去。 你总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对吗?池闲终于忍不住对自己的义父冷笑起来,你甚至掌控不了我。 他按下姜霁北手机的拨号键,并和姜霁北一起瞬间带着丁慧与酸菜鱼卧倒:嘟 轰! 震天撼地的爆炸声从帐篷的一侧响起。 火光里,纷飞的碎片撕开剧场的外帐,摧枯拉朽地把里帐炸得七零八落,连支架都被炸得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