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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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如果没有暴露的话,看到行动处派来的研究员被俘,心急如焚才是你的正常反应?顺着池闲的话,姜霁北猜道。 对,也不对。池闲说,我应该心急如焚,但作为卧底,又需要保持冷静,所以理论上我会想办法接触猪肚鸡。如果阮杜兰会考虑我的行动,应该不会对猪肚鸡做太出格的事情至少不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哥,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能感情用事。也许我能尽的最大的力也只有保住她这条命。 池闲的话,让姜霁北又一次沉默了。 生不如死还不如死得干脆。 这样,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阮杜兰不知道我已经跟行动处合作了。 池闲皱眉:哥,你的意思是 带我去见他。姜霁北抬起眼睛,直视着投影,就说我突然对feb的研究有点感兴趣了。 * 偌大的实验室里,研究员们正在忙碌地走来走去。 一个巨大的圆柱形透明容器被放置在空地上,旁边连接着几台正高速运作的精密仪器。 这里的氛围与池闲管理的研究所不同,看起来更为压抑和阴森,研究员机械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彼此之间几乎毫无交流,如同一个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一个年轻的女人被固定在容器中,几条导管插入她的头部,另一头连接到仪器上。 她闭着眼睛,唇色发白,看起来像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阮杜兰站在这个透明的容器前,注视着面前的年轻女人。 义父。池闲毕恭毕敬地站在阮杜兰身后,向他问安。 听到池闲的声音,阮杜兰并没有回头。 但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自觉地离开了实验室,最后一个退出的人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咔嚓。 实验室安静下来,只听得见仪器运作的声音。 阮杜兰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的玻璃器皿:你已经收到通知了吧?一小时前,政府的先遣部队潜入岛屿附近的海域,被监测系统发现了。 是,我收到了。 只有这个女人活了下来。阮杜兰语气平静。 池闲这才抬起眼,目光越过阮杜兰的肩膀,落到女体身上:她是? 实际上他已经不忍心再看一眼。 但是为了不被阮杜兰觉察到异样,池闲不得不维持着明面上的镇定和冷血。 哦,这人你也熟。听到池闲的疑问,阮杜兰转过脸来,好心提醒,就是上回劫持你,逃出岛外的那个女人。 原来她是政府那边的人?池闲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 阮杜兰观察着池闲:是,而且还是行动处的人,她的代号是猪肚鸡。 看来阮杜兰已经完全了解了猪肚鸡的身份。 池闲的视线先是落到紧闭的大门上,然后是四周墙角的摄像头。 确认过安全后,他沉稳地回过头,语气中却带上了一丝年轻人的热忱:那我们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演到这个份上应该就可以了。 他是在提醒阮杜兰,他们现在的身份,是行动处安插在feb的秘密情报员。 换句话说,阮杜兰不应该伤害猪肚鸡,而是要想办法保住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阮杜兰说,但是阿闲,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上次她轻而易举地劫持你,还畅通无阻地逃掉后,上面已经在怀疑你了。因为你被安排去了第五场电影,所以我替你接受了两轮。盘问。 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池闲静默了会儿,她也对我下了死手。 他们在互相演戏,互相试探对方。 我当然知道。阮杜兰叹了口气,上头就是多疑,这么多年了,我们父子俩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步,万不能功亏一篑。 池闲沉默不语。 当然,义父会尽力试试的。阮杜兰把目光投向容器里的女人,尽量保住她这条命。 他的说法和池闲的猜测如出一辙。 猪肚鸡能保住这条命,但逃不过feb的实验折磨。 我说过,不可感情用事。几句定下了猪肚鸡的生死,阮杜兰移开视线,转回身,看向池闲,你专程过来一趟,不会只是因为这件事吧? 不会。池闲顺坡下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姜霁北托我转告您,上次您和他提的事情,他想和您聊聊。 他和这女人有点关系。阮杜兰露出了玩味的表情,似乎并未对姜霁北的态度转变感到意外,你也见过监控,她曾经与姜霁北有过长时间的交流。 他指的,是凉亭中的那一次。 阮杜兰上前一步,逼近池闲:姜霁北没和你提过她吗? 没有。池闲面不改色地胡扯,他并非事事都信任我。 他的良心丝毫不痛,姜霁北确实只在离岛事件发生那天才和他提起猪肚鸡,四舍五入就是没有。 你倒像事事都信任他。阮杜兰盯着池闲,又背起手,你被这个女人袭击,指不定有他的功劳。他也知道这女人被抓了吧?我听说他一离开电影就去你办公室了。 池闲道:是。 那你说说,姜霁北是什么态度?和政府人员联系紧密,转头又说对feb感兴趣? 阮杜兰没有放过的这个细节,正好给了池闲胡编乱造的空间。 背地里说老婆坏话,池闲神色自若:他很精明,左右摇摆,两头考虑,目的很简单为了让自己捞到最大的利益。我个人认为,如果feb的电影节能给他展现出更多的可能性,他就会越感兴趣。 阮杜兰不置可否:我现在暂时没空见他。下一场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最好能在这这场电影里将他摆平。 他口中的最好,就是一定要。 池闲并未对阮杜兰的拒绝感到意外。 是。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检测到有人靠近,实验室的大门自动向两边打开。 看着池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阮杜兰眯了眯眼睛,轻轻咳了一声。 自主回避的研究员们纷纷从外面涌入,像工蚁一般聚集到他的身边。 阮杜兰道:继续。 研究员立刻开始cao作。 被固定在容器里的猪肚鸡原本安安静静地垂立着,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忽然如遭电击般浑身颤抖,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溢出来。 一名研究员狗腿地凑到阮杜兰身边:先生,强行抽取记忆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还要继续吗? 那你们就随便玩玩,删了也好,塞点别的也好,总而言之,摧毁她的意志。看着不断抽搐的女人,阮杜兰眼中没有一丝怜悯,然后把她投放到下一场电影里和姜霁北同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好耶,最后一个副本要来啦ovo请大家多多追更呀! 第93章 奇异马戏团(1) 池闲办公室内, 会客厅。 姜霁北坐在沙发上,赏着茶几上的几盆鸢尾。 花团锦簇固然是好景,可怎么看都不和谐。 凑近一看,就会发现, 原来那些花儿的茎是镀有植物模拟涂层的金属丝, 叶是打过腊或磨过毛的化纤片, 梗是集成导管, 而花瓣则是镶嵌了纳米显色器的漫反射结构式软屏。 简单来说,就是糊弄人的假花。 姜霁北忍俊不禁, 这小子, 打理几盆花都嫌麻烦。 二十分钟后,第二个赏花人出现了。 猪肚鸡已经被转移到了实验室里。池闲在姜霁北身边坐下, 简明扼要地说, 阮杜兰也在, 但他说没空见你。 不是工作人员却在实验室里,除了实验品, 还能是什么身份? 姜霁北沉默了半晌, 问:实验已经开始了吗? 回想起被封在圆柱形透明容器里的猪肚鸡, 池闲皱了皱眉。 虽然在实验室时没有看到任何实际的实验内容,但据他观察,接口已经固定, 研究人员也已就位。 这一切都说明,玻璃容器里看似毫发无损的猪肚鸡, 只是阮杜兰特地做给他看的幌子。 姜霁北留意着池闲的表情,心里也有数了,试探着问:如果不能阻止实验,那有没有办法减轻她的痛苦? 池闲愣了愣, 才反应过来,姜霁北以为猪肚鸡被转移到他研究所的实验室里了。 她在地下四层的实验室,那里的实验组是直属最高层的机构,管理着岛上绝大部分的虚拟现实体验装置。体验者们一上岛就能进入电影,和在那片实验区里铺设的设施有关。我没有直接调令负四层的权限,只有在需要交流技术的时候才会与他们对接。 听完池闲的解释,姜霁北恍然。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feb的帝国版图规模如此宏大,想来岛下也不可能只有一处小小的研究所。 连池闲都不能畅通无阻,他想不出自己还能用什么手段救下猪肚鸡。 还有那阮杜兰,说是没空见他,多半是不想见。 没有办法了?姜霁北问。 池闲的表情却略显犹豫:有是有。 姜霁北静静地等着他组织语言。 池闲说:如果我们能切断地下四层的能源,不仅能停止他们对猪肚鸡进行的实验,甚至还能影响岛上整套虚拟现实体验装置的运行。 他一张口就来了个又大又猛的设想,姜霁北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惊住了:切断能源炸岛就是为了切断能源,如果我们能切,那还炸什么岛? 看着姜霁北难以置信的表情,池闲随即补充:岛下建筑基本每隔两三层就配有一整层的调度站,他们组成能源网,为岛屿的防御设施提供能源。如果要切断防御设施的能源,我们是做不到的。 姜霁北马上理解:但定向切断一处实验室的能源,是可以实现的。 池闲又开始斟词酌句:可以是可以,但那里守卫森严,地形复杂,我们现在处于地下一层,几乎没有可能突破 嘟嘟嘟 骤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了池闲的话语,听起来似乎比上回更为急促。 姜霁北认得这警报,他站起身,转头看向池闲的办公桌:我们去看看。 池闲也跟着起身,快步走向办公桌,调出投影,缩放了几下比例。 在投影展现出来的海图上,他们看清了这一次的入侵者。 被标记为敌方的圆点正在成建制地往岛屿方向移动,几个小红点从里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观测点。 但在距离观测点约两百公里的时候,红点就消失不见了。 池闲向姜霁北解释:前方开战了。 话音刚落,雨滴般密集的小红点忽然重新出现在海图里,有的是凭空出现在海上,但更多的红点是从海图的边缘飞入。 它们划出一道道红线,不断向与其对峙的feb部队发起冲击。 姜霁北看着那些小红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池闲看出了他的担忧,安慰道:别担心,政府的火力不足恐惧症持续了三个世纪,比我们严重得多。 姜霁北想笑,却笑不出来:这算什么安慰? 话音未落,投影画面上方突然跳出了一个警告窗。 【请各位停留在地面的工作人员就近进入地下通道。】 门外的通道里,守卫一批又一批地出动,脚步声久久不息。 姜霁北忽然反应过来。 他猛地转过头,伸手推了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的池闲:阿闲,你说,我们现在有没有可能突破 池闲亦转过头来看他。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铁般的坚定。 【各位体验者,现在开始进入下一场电影。】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姜霁北还在设想如何与池闲一起潜入地下四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池闲惊讶了一瞬,立刻伸手抓住姜霁北的手:哥,他们突然启动了装置! 姜霁北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间里蓦地亮起刺眼的蓝光,将他们笼罩在其中。 * 2021年8月25日。 国内,西南部某城市。 黑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只有一台巨大的显示屏散发着幽幽的荧光。 姜霁北坐在电脑桌前,低着头,沉默地看着摆在桌面上的手机。 此刻,他的身边围满了各种专业设备:连接着巨大显示屏的台式电脑、手机支架、电容麦克风、摄像头、耳麦、三脚架,以及左右各一台的巨大补光灯。 姜霁北在这部电影里的身份显而易见。 他是一名职业网络主播,id名为小霁捉鬼中,专门直播灵异探险过程。 然而,距离小霁捉鬼中上一次直播,已经过去了十天。 按照小霁捉鬼中以往一周两次的直播频率,这显然并不正常。 但姜霁北并不在意这一点。 他蹙着眉,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张照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张照片的主角,是一具横躺在白布上的尸体。 尸体已经高度腐败,看不出性别,森白的骨头从烂rou中显露出来,仔细一看,腐烂的皮rou里还蠕动着一条条白色的蛆虫。 不知过了多久,姜霁北终于动了。 他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按下删除键,照片瞬间消失。 姜霁北退出相册,打开最近删除,选择了一键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