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食摊,郎君靠捡(美食)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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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 还是不够。 手上托着的重量和触感诱得人发狂, 如同风暴捕捉到一团绵软的流云,萧屹拼命想将关鹤谣嵌入他的身体,永远不再分离。 即使之前的情史是一片空白, 即使同龄的亲友没有一个能帮上忙, 萧屹也清楚,他和关鹤谣的关系已经算是非常亲密的了。 一起著书,一同用餐,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外加隔三差五地溺在彼此的唇和手里。 他们比那些依父母之命相看的郎君娘子幸运得多, 甚至比许多相敬如宾的夫妻还要亲近。 可是越靠近,他便越心急。 关鹤谣身上,总是罩着他看不穿的一层雾气, 她身上许多让他迷恋的特质也让他迷惑:和成长境况完全不符的博闻强识,独树一帜的高超厨艺和奇思妙想, 还有与他见过的所有小娘子都不同的勇敢、热烈和率直。 他可以接受关鹤谣怀揣秘密,因为他相信自己有一天能赢得知情的权利;却不能承受她和别人共有秘密,即使那个人,与他亲如兄弟。 强烈的妒意和莫名的焦躁让他第一次失了分寸, 手上没轻没重地握住她,掐住她, 与生俱来的本能从理智和克制中钻探而出, 顷刻之间便占据上风。 萧屹贪婪地向怀中人索求, 视线几近模糊,直到他听到一声啜泣。 如遭雷击,他骤然停下一切动作,正见到关鹤谣脸上滚落的泪珠。 冰凉凉的几滴泪,却重逾千斤, 轰然砸在他心上。 “不哭了阿鸢,对不起,我——” 周身血热尽褪,萧屹连连道歉,一声声哄她,惊惶失措去给她擦泪。 关鹤谣不声不响,只闭着眼默默流泪,这幅样子把萧屹的心都揉碎了,一瞬间,他觉得对方此时或许根本不想要他的碰触。 每一条血脉都因这个猜测而被冰封住,萧屹咬着牙后退欲放开她,可是他的手臂刚离开那怀中温软,关鹤谣就睁开潋滟含泪的眼睛扑上来抱住他。 “五哥,你不要生气,不要伤心好不好?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好不好?” 纤长的手臂搂住萧屹脖颈,腰肢如柳枝一样往他身上摆动,她用尽全部气力把自己往萧屹怀里送,生怕对方再放开她。 她不想再骗萧屹了。 她不是因为萧屹的“欺负”而哭,是难过而哭。 明明是她自己说两人要坦诚相待,可是因为要守住最大的那个秘密,她总是不可避免地要撒谎。 萧屹问她何处学的厨艺,她说是看书看报。 萧屹问她何处学的写字,她说是乳娘所教。 即使看起来并不相信,对方却没有再逼着她回答。 就连现在,硬要和别的郎君见面密谈,她仍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与萧屹日渐情深意笃,所以之前,关鹤谣有想过找个合适的时机,与他坦白穿越之事。 可是老僧的冬至谶语改变了她这个想法。 且不论他是否相信穿越这样的说辞,关鹤谣更怕他跟着担惊受怕,也怕万一不幸应验,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还不如这么得过且过,就算某日她顺应天意被收走了,也只是意外,而不是什么与异世幽魂相关的惊悚故事。 她觉得这样对萧屹最好。 可结果呢? 结果只是让他患得患失发了疯,只是让他在午后烈日中,身上仍然蒙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关鹤谣既悔且愧,又加上这一整天情绪在大喜大悲中飞速转换,此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于是再也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 而这让萧屹惊慌至极,他从没见过关鹤谣哭成这样。 她的眼泪泉涌而出,痛苦的呜咽像是噙满了整整一生的委屈和悲伤,声声都在锥他的心,刺他的骨。 萧屹跟着红了眼眶,他抱着八爪鱼一般攀在他身上的人竭尽所能地安慰。 “哪里难受吗?哪里疼?” “我没有生气。” “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回屋去。” 被轻轻放到柔软被褥间时,关鹤谣还在哭。 哭到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眼泪无视她的指挥,兀自噼里啪啦往下掉。 萧屹理了理她乱糟糟的鬓发,指尖抚过那满是泪水的脸颊。 “我去烧些热水,你还想要什么?” 泪眼使关鹤谣视物朦胧,可是她反而真正看清了前路。 “五哥,我想要很多东西。” 想起他在赵锦前世中的命运,她拽住萧屹的手,几乎无法忍受哪怕片刻的分离。 “我想要做诰命夫人,我想要做村头二丫,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压着哭腔,所以吐字不太清楚,话里更是有萧屹听不明白的词句,然而他如同被咒语定在原地。 关鹤谣手上稍微使劲,就把那怔愣的人拽了上来。 轻柔的、一字一句的表白还回荡在萧屹耳边心尖。 他没有如往常那样第一时间抱住她,而是将手撑在她肩上,迷醉地看着她。 她的唇和眼角都红得惊人,衬着莹白的肌肤,就像是淋了蔗浆的樱桃酥酪。 那是他品尝过的美味,所以萧屹知道,只要用银勺轻轻戳一下,就会可以得到无尽的香甜味道。 “阿鸢,”他唤道,长舒一口气,仿佛只要把这个名字抵在舌尖就已然满足,“我也是。” 但他心知肚明,这份满足是虚假的,是暂时的,面对她,他永远不知满足。 所以萧屹还是按捺不住地抱紧她,亲吻她,用忠诚和珍爱许下誓言。 “我也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 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吻。 轻的像是冬日的第一枚雪花,软的像是幼鸟刚发出的绒毛。 却又纠缠到极点,蛊惑到极点。 渐渐的,关鹤谣的脸颊由哭泣导致的虚弱潮红变成另一种红,又被始作俑者欣喜地反复加深这抹艳色。 关鹤谣已经打定主意和萧屹分享穿越的秘密,只是莫说是萧屹,就是她自己现在也情绪过于激越,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 她蓦然想起赵锦的话。 “该出卖的就出卖,该牺牲的就牺牲。” 大王这个人,做事虽不靠谱,说话倒是中听。 高山过后必是深谷,秋千荡起才会落下。若真想得到平静,也许就该先翻涌到顶点。 念及此,她心一横,红唇贴到了萧屹耳边。 那把嗓音被折腾得又哑又娇,还带着止不住的喘。 随着她的话语和动作,萧屹已然混沌的脑子彻底停摆。 向来耳力灵敏的他,此时却只能零星分辨出关鹤谣说的内容。 好像是一句嫌弃的“大王的熏香忒俗”,一句热情的“还是喜欢你的。” 还有一句羞涩的“染上……” *——*——* 冷水快速擦洗过,又换了干净的衣衫,从耳房走出的萧屹已然清清爽爽。 他将水盆放到床边,依次濡湿、拧干了三块布巾,又将每一块妥帖地折叠起来。慢条斯理的动作,充分彰显他轻松愉悦的心情。 做完这些,他才把那埋在枕头里装死的人挖起来,给她擦脸上的汗和泪痕。 关鹤谣自欺欺人紧闭着眼,惹得对方轻笑着掐她鼻尖。 湿软的触感离开脸颊,关鹤谣又睁眼偷偷去看。就见萧屹换了一块布巾,一边给她擦手,一边嘴角持续上扬。 她也笑起来,想着大王真是金玉良言。 这人是挺好哄的,就是要费点时间。 “好了别擦了,再擦要破皮了。” 关鹤谣嗔道,欲收回饱受摧残的手,却被按住亲在手心上。 热度刚降的脸又禁不住升温,她羞愤地揪住萧屹耳垂,使劲捏了几下。 嗯,还是软软的手感更可爱些。 萧屹笑着任她炸毛,游刃有余的样子看得关鹤谣越发心里不平衡。 许是方才他用尽了这几日的脸红份额,也是因为现在越来越禁逗弄,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脸红。 关鹤谣有点怀念从前那个碰一下就满脸通红的纯情萧小五,却忘了面前这只狼正是她以身饲喂长大的。 她暗自叨念,一转头就见萧屹慢悠悠拿起了第三块布巾,目光炯炯朝她看来。 关鹤谣赶紧捂住脸把他赶了出去,咬着唇自己爬起来…… *——*——* 关鹤谣虚望着窗外,不自觉蹙起眉头。 身心都平稳下来,她的思绪便开始到处飘荡。 本来今日还说和萧屹一起去南瓦看傀儡戏来着,明明盼了很久,可她现在却兴致全无。 刚了解过赵锦那奇异的经历,在这中元鬼节出门她实在嫌瘆得慌。 更何况,她现在腰腿都不像自己的,还未从云端下来,估计是走不了路。 红霞爬上脸颊之前,关鹤谣使劲晃晃头将其驱散,认真思考正事。 哎,该怎么和他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