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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好天气,一轮红日正在天际缓慢西坠,象一个令人垂涎欲滴的橙红色大蛋黄。 远远的,依塔在朝他们挥手喊叫。 小齐振作起来,“过去吧!或许老板已经拿定主意了!” 罗俊站在木屋的檐下,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正从两三个方向朝他这边奔来,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沧桑之感。他扯起嘴角,竟没来由地笑了一笑。 他镇静沉稳的表情让手下感到心安,以为这不过是又一个小小的风浪,只要紧紧跟着他,就能顺利跨越过去,殊不知,在接到程英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种心理准备在更早以前他就已经作好了,他这一生,似乎很难有平平静静度过的时光,每一步踏出去,都似踩在刀尖上,不得不时刻绷紧了弦,集中精神,小心应付。 这样的生活,不能说不累。 曾经,他期盼过跟心爱的人过最平凡世俗的那种日子,然而终究明白那只是奢望。 回过头去眺望来时路,他赫然明白,自己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只是在当时,他以为那是命运眷顾他而给他的一个机会。 厄运亦或好运,不走到最后,谁又能分辨得清楚?! 站在罗俊面前的一共五人,除了赵仁发外,其余四个均为他从泰国带来的手下兼随身保镖,都是他最信得过的人。此时,罗俊站在众人的中央,目光逐一览过每一个,最后停留在赵仁发脸上,“你,跟我进来一下。” 赵仁发连霎了几十下眼睛,转头又望望小齐,众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一个个没什么表情,再看罗俊,已经抬脚先进去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前。 “把门关上。”罗俊在木屋里的一张椅子里坐下,目光如电地盯视赵仁发。 赵仁发依言照办,转过脸来,见罗俊神色冷峻,知道没什么好事,为了给自己加点儿底气,他不由自主地把胸膛挺了挺。 罗俊双掌交握,漠然看向他,“我再问你一遍,孩子的事,你跟谁提过?” 赵仁发一听,脸立刻发白,心中叫苦不迭,老板这趟过来,果真是认了死理,他这下子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即使洗不清,也还得洗啊! “老板,您是知道我的,我赵仁发虽然是个粗人,这么些年跟着您,给您捅过篓子没有?!您别说这孩子空间怎么回事,我压根就不清楚,就是您给我交待得明明白白了,我能找谁说去?您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哪!” 罗俊冷眼瞅着他急赤白赖地给自己辩解。 赵仁发一跺脚,咬牙狠道:“我要敢在您面前说半句谎,让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行了。”罗俊一闭眼,向后靠去,“你全家不就你一人么!” 赵仁发不知道该笑好还是该哭好。 罗俊的脸色明显和缓了不少,他站起来,在屋内踱了几步,“我叫你进来,不是让你给我赌咒发誓来的。有时候,一个人说出一句话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已经把祸根给埋下了。” 他踱到赵仁发跟前,凛凛的眸光让赵仁发背上微微起汗,他自知有个短处,就是好喝酒,不知罗俊这话外之意是否在此? 不过他苦思冥想,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何时跟何人提过这茬儿。 罗俊拍拍他的肩,赵仁发顿时心头一松,这通常意味着老板到此为止了。 “你跟了我也好几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我心里都清楚。至于孩子,”他顿了一顿,赵仁发意识到他故意没有提及“海棠”,“这些年我委托你帮忙照顾了多次,想必你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仁发不敢点头应和了,他知道此类情况下,还是装傻比较合适些。 “我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怎么捅出去的,眼下也没时间去追究,我只是希望这一次,咱们能跟从前一样,顺顺利利地走过去。” “老板,您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赵仁发盎然道,他这话倒有几分真心实意——他还没见过有罗俊摆不平的麻烦。 当然,这次的麻烦跟从前比,显然要特殊得多。 罗俊只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朝赵仁发点点头,“你去把他们几个都叫进来。” “哎!”赵仁发巴不得赶紧退下。 待人都齐了,罗俊言简意赅地吩咐赵仁发,“想办法送他们四个去菲律宾,以后也不要再回来。” 说毕,他将藏于身后的一个小皮箱递给了小齐。 小齐等人大惊,“老板,您不跟我们一起走?” 罗俊背对着大家,“我得回泰国。” 小齐与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坚定地向前一步,“那我们跟您一起回去。” 罗俊笑了笑,转过身来,“你们几个都是跟我多年的弟兄,这次的事刚刚起了个头,后面还有一幕好戏要开场,我不想大家最后因为我没了命,乘现在还有机会,能走的赶紧走。” 他又向一旁呆呆杵立的赵仁发也道:“你手上的生意也都搁了,找地方去避一避。” 赵仁发没想到事态会演变得如此严峻,私下里,他还是觉得罗俊有点儿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尤珊儿闹点儿情绪么! 但他决计不敢把意思表达出来,正要领命出去,小齐一把拦住了他,“等一下,仁哥!” 罗俊看着一脸激动的小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