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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明知打不过,把东西给他们便罢了。滤水器能重新做一个,他们若今天真的伤了你或者直接把你杀了,你还能在阴曹地府等着他们吗?” 阮潇道:“暮朝峰可是同尘君的地盘,他们又不敢真的动手。” 盛云起扯了扯嘴角:“长老会的人能光明正大地去暮朝峰上抢东西,就证明他们根本没有把同尘君放在眼里。若楼知樯今天真的对你动手了,他大可把脏水直接泼在死人身上。而我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说来说去,你不就在乎自己吃亏了嘛?”阮潇仰着脸,手指在脸颊上按出印子来。 “呵,吃亏?”盛云起眸色阴沉。 就是因为同尘君向来不争不抢、遗世独立,这才稍微有了点动静就招惹是非,对方是咬定了他会让步。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同尘君是宽厚良善之辈,他可不是。 阮潇微微垂眸,轻声道:“今天是我冲动了。我就是觉得,凭什么呢?” 滤水器是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凭什么就这样让人拆掉带走了?有哪条律法规定不能使用自己造出来的东西? “罢了,”盛云起看了她一眼,语气软了下来,“你就先呆在这儿。明日大荒山有长老大会,自然要见分晓。” 他唇角浮出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他们趁我不在,欺负我暮朝峰的人,还抢了我暮朝峰的东西,此事绝不能善了。” 阮潇被他这语气吓了一跳,紧接着盛云起从腰间解下乾坤袋,掏出了一张毯子扔给了她。 阮潇目送盛云起离开,怀里的毯子还透着股暖意。她心下迷茫不已,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短短数十天内,黎原峰总是试图挑衅,几次三番都像是故意在找暮朝峰的麻烦。 第16章 .小试第三(8)对峙 次日一早,阮潇是被冻醒的。 天地间一片雪白,覆盖了岩石和荒草。 毯子有一半搭在旁边的白襄身上,火堆还在燃着。见她还在睡,阮潇便没叫醒她,径自走出了山洞。 白茫茫的云层和雾气交叠,弥漫在远处的峰峦间。雪已经停了,昨日在地上抄下的清规也都被埋了起来。 息然从枯老的杉树上跳了下来,单手撑地,轻松地翻了个身。他捻着一枚不知哪里捡来的红叶,盛着晶莹的露水。 他宝贝似的小心地放在了一旁的大岩石上。 阮潇这才看见岩石上整齐地摆满了一堆树叶,全是融化了的雪水。 息然用叶子裹着,喝了一点,然后递给了阮潇一片。 雪水干净,不知哪里沾了些薄荷的味道,冷是冷了些,但却让人神清气爽。 过了一会儿,阮潇捧了一片叶子去叫醒白襄。 白襄睡得迷迷糊糊的,晕头晕脑接过去。不料,才喝两口就开始剧烈地咳嗽,整个人嘴唇发乌,连话都吐不出来。 阮潇立刻意识到,她是中毒了。 在思过山上,一切咒法都不能使用。 阮潇情急之下只能不太熟练地点了白襄的xue位,试图缓解毒素的蔓延,后者也只能暂时让白襄的症状缓和。 “你醒醒。”阮潇拍了拍她的脸,却毫无反应。 阮潇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息然!你背着她,我们去药堂。” 但是当阮潇急冲冲地踏上传送台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启动不了。而任何能和外界沟通的灵符也无法使用。 这里是思过山。有犯门规者来此思过,自然与天地隔绝,无人可扰。 换句话来说,他们被困在了思过山。 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前只有荒芜白雪,浩然罡风,风雪再度袭来。 与此同时,阮潇哆嗦了一下。这山顶处愈发冷了,甚至冷得不太正常。 早先被息然收集的露水已经结成了冰渣子,连干枯的树枝上也凝了白色的晶莹。 楼知樯没有说过阮潇和息然会被罚多久,但是她大概知道白襄按道理会被罚在这儿小半月。若真的等到外面有人发现他们时,连尸骨怕是都已经没了。 或许盛云起还会来探望,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坐以待毙。 当务之急,是先要找到出去的路,再想办法救白襄。 她让息然留在山洞里照顾白襄,自己往外走去。很快,单薄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风雪中。 - 上清殿内,参寥摇着扇子,见盛云起正悠哉悠哉地喝茶,便示意让楼知樯继续说。 “参寥宗师,这暮朝峰的弟子目无尊长,欺上瞒下,实在是无法无天,还望几位宗师秉公处置。”楼知樯站在阶下。 参寥剥了一颗花生,打了个呵欠:“哎,你说这个月长老会轮值怎么就轮到咱们三个了,瞧瞧他们伏羲峰和五蕴峰不也闲着没事么。成日里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师弟你说对吧?” 盛云起未置一词,手里的茶杯烫得很,但这椅子周围又没地方放杯子。一时间,他只能单手藏在袖子里画个降温的符文。 还没画完,旁边坐着的黎原峰宗师撄宁便道:“你们二位与掌门原先都师承上星君,一心求道,自然对这些杂务无甚兴趣。可如今此事关乎暮朝峰声誉,我也不得不问。” “撄宁宗师这话谦虚了,谁不知道如今四十八位宗师里,有一半都是黎原峰出身的呢。”参寥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