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墨姿:鬼道封神 第30节
“小姑娘,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带当冉明回来见我哈哈……” 张狂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当口寨,吓得满寨的鬼魂都瑟瑟发抖却又不敢露出一丝惧意。他们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勉力呈现出当口寨曾经的繁闹。 一个练气八层的纯阳之体男修被女鬼吸.干,后果如何,早在墨姿算计之内,只她的道就是如此。毫不畏惧,杀入张着血口的鬼头圈。 同时一道白光闪出墨姿耳上的月石饲兽环,朝着半开着的朱门冲去。进了宅院,直奔正房。山顶人.鬼激战,山石乱飞,山石路上上千鬼魂四处逃窜。姜黎控着太和石埙飞离墨姿的丹田,幽幽凄凄的《渡厄吟》响起,抚慰惊恐的鬼魂。 石洞中,墨子渊感觉到山在颤,想出去看看,但却被他娘叫住了。 “过来,娘给你洗洗,换上新衣服。” 似预感到什么,墨子渊小嘴一瘪,豆大的眼泪滚落眼眶。 “不要哭,娘真的很累了。把你托付给可靠的人,娘便能安息了。”最后了,土脸妇人不再顾忌,上前伸手揽儿子入怀。墨子渊急急想推开她,可妇人却死死抱住。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人被雷劈过的关系,她的渊儿生来就能伤邪祟。就这么抱着他,她麻木的rou身都觉灼烫,但却一点不想放开怀中柔软的小人。 “渊儿,娘亲虽不能一直陪着你,但你要记住为了你娘亲可以豁出命去。” “娘……” “你跟着贵人要听话,贵人于我们有恩。咱们要知恩感恩,懂得报恩。” 山顶上,墨姿腾起凌空一剑,无色剑气似凶兽一般扑向鬼头聚合凝成的人身。妇人急闪避过,剑气落下,将宅院一劈两半。轰隆一声,十几房屋坍塌,烟尘四起。 扰人的埙声令妇人头痛,想要打落顿在上空的石埙。墨姿回身一剑拦下,挡在埙前。 妇人怒极:“姑娘何必与妾身大动?妾身向你保证日后不再伤一人。”斗了这么久,她也有所发现,这姑娘定是名门正统出身,修的是渡厄之道。既如此她痛改前非就是了。 “你先偿了之前的厄,”墨姿杀她之心不动摇,再次攻去。 就在一人一鬼僵持不下时,墨小白拖着挂于正房的那幅美人抚肚图跳上了尚未坍塌的高墙,小脑袋一甩抛起那幅画,冲着墨姿叫:“汪嗷……汪嗷……” 墨姿会意,一脚踹开血衣妇人,借力翻身一剑斜劈。无色剑气咻的一声破空而去。妇人大骇,失声惊叫:“不要……”返身去抢下落的画,手还未够着,剑气穿身而过,画被截成两半掉落在地。 黑色的血自画中渗出,血衣妇人不支摔在画上,魂体开始溃散。 “身为修士,妾身没想去动手无寸铁的凡人……可每每思及当冉明,妾身就就气愤难当,怒极之下杀了一个……就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后后来干脆放开手,妾身想想当冉明听到此方恶事,也也许会回来呃……” “一开始你就不该骗他,”墨姿以为情之一事,若缺了诚,再多的美好也只是水中月。 妇人手抚画中美人,血目涣散:“是啊,妾身也也犯了诸多错,所以落得此般此般下场应应该的。” 拉……拉蒙啦啦…… 《渡厄吟》仍在继续,墨姿亲眼看着血衣妇人魂体溃散成鬼煞之气,收起水纹剑寻找天极位,盘坐下运转功法诵经释厄。 半月后,当口寨血煞之气全无,夜半子时当口寨入口处的牌楼下蓦然出现一条道。道路狭窄,路两边开着妖冶的彼岸花。揽月镜小镜灵引导着鬼魂,走向牌楼口。 “不要挤,慢慢来。” 鬼魂们有点茫然,他们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可以离开当口寨了,跟着队伍默默往前走。直至踏上小道,才明了这是步上了轮回路。有几个抱头痛哭,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 天亮了,晨辉洒在当口寨断壁残垣之上,景象虽破但却透着明媚。背着小包袱的墨子渊两眼肿得跟核桃一般,等在山腰处的山石路上,胸前挂着一颗很丑的土珠。 墨姿走下山,见他这般便知其母已安息,上前牵住他的小手:“走吧。” “jiejie,我娘化成了土。”嗓子干哑,他屏住不哭。 “她回归了地脉,在地脉护佑之下,从此再无人能打搅她的安宁。”墨姿捏了捏掌中rou手:“墨子渊,你过好了于你母亲便是最大的安慰。” “我知道,”墨子渊强忍不住,呜咽出声:“这这是我最后一次哭。” “哭吧。” 一高一矮不急不慢地沿着环山路走下山,出当口寨时正好遇见一支商队。商队除了三辆金丝楠木马车,也没见运什么货,但却带了近千护卫。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第一辆金丝楠木马车旁的年轻男子,在见到有人自当口寨出来十分吃惊,看清女子手牵男童胸前的那枚丑珠子后,双目不禁大睁。 此刻揽月镜也没得闲:“墨墨,小子渊的亲爹就在商队里,那个骑马走在第一辆马车边的男子,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就是瞧着有点眼熟……他过来了。” 墨姿垂目看了一眼墨子渊戴着的土元精,轻声问道:“你要认爹吗?” “我没有爹,只有娘和jiejie,”墨子渊这会已经不哭了,仰起小脑袋:“jiejie,我会给你养老送终。” “谢谢,”墨姿瞧着男娃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只觉好笑,拉着他缩地成尺,在男子快追上时瞬间到了十丈外。男子见状大惊后欢喜不已,打马追去:“等等,姑娘请等一下。” 墨姿没有隐瞒墨子渊:“追在后的那位是你爹。” “都说了我姓墨,没有爹,”墨子渊连头都不回,小手紧紧抓着jiejie两根冰凉的手指。 既然这样,墨姿也就不再多言,继续缩地成尺向下一个镇子迈去。 男子打马快追,但才十息前路便已无人烟,马慢下,他呆愣在路中央,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那珠子是梦云的,肯定是梦云给本王生的孩子,他被修士抢走了,他肯定有灵根……本王儿子有灵根,那……那爹是不是……” 商队跟了上来,护卫极为紧张,竟然有人自当口寨走出来,那两位是人是鬼?坐在第一辆金丝楠木马车里的人,从里掀起窗帘,露出精致的下巴。 “翼儿,你在追什么?” 男子回神,看向马车里的妇人:“娘,儿子见到了梦云的孩子,他被修士带走了。当口寨的迷障肯定是被那修士除了。” “你说什么?”妇人激动地一把扯下窗帘,伸头出来望向前路,满头珠翠在日照之下闪闪发光,急道“还不快追,那是本宫孙儿。” “追不上的,”男子失魂落魄:“带走他的是修士,”不知想到什么,双目陡然一亮,“我们此行就是去见爹,爹一定有法子。” 妇人洒泪,不顾跟在后的那两辆马车,哭着斥道:“冤孽啊,妒妇害惨了本宫孙儿……” 这方闹腾墨姿不知,也不想知,带着墨子渊一路没停,到西来镇已近午时。揽月镜还在想男子那张眼熟的脸,她一定在哪见过。 进了镇子,墨姿问墨子渊:“中午你想吃什么?” “我有银子,”墨子渊拉了拉背着的小包袱,他娘一年前就给准备好了。 墨姿弯唇:“我知道,今天午饭你付账。” “好,”墨子渊郑重地点了点小圆脑袋。走过一家又一家店铺,墨姿突然驻足,两眼盯着迎面而来的一对布衣夫妇,用心神问揽月:“我们现在是该回头,还是上去认亲?” 揽月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晟华剑尊和了因师太,他们一个书生打扮一个装作温婉小娘子,在唱什么大戏呢? “把小子渊送过去,正好一家三口。” 瞧着自家徒孙,了因师太也有些发懵,不自觉地抽回被夫君握着的手,冲墨姿笑。 晟华剑尊拉下脸,空了的右手背到身后,冷眼扫过站定在十丈外的女娃,目光落在小矮子男童身上,双目不由得一紧。 雷灵体? “墨墨,快让墨子渊上去给晟华剑尊磕头,魔雲门的红耀来了,”揽月镜突然说道:“红耀身边还跟着个没喝三白汤的女子,吾直觉他们是来抢小子渊的。”自墨姿让她吞食无色灵气,她发现自己懂得越来越多了。只还是看到才会知。 闻言,墨姿立马上前,摁着墨子渊跪到晟华剑尊前:“拜师。” 墨子渊非常听话,毫不犹豫地磕下头去,他也想学jiejie那样的本事。 红耀到来,晟华剑尊自是感知到了,神念一动,布衣变金缕,只今晨妻子用发带给束的发还是原样。 对于赤霞徒弟的冒犯,他也没吭声,左手食指一拨,挂在腰间的玉佩便落到墨子渊小手里,算是认下了这个徒弟。 “晟华。” 红耀急赶来,见跪着的男童手里握着方玉,眼都发花,还是晚了一息。了因师太也已恢复成寻常打扮,拉墨姿和墨子渊到自己身后。 满街的人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变戏法的都没那几人这么玄乎。停下来窃窃私语,却又不敢上前围观。 察觉到投来的目光中有一抹带着不同情绪,墨姿转眼望去,见是一位杏仁眼瓜子脸的姑娘,她心里有数了。这位应该便是同魔雲门合体老祖一道来的女子。 揽月比较激动:“就是她就是她,又一个没有喝三白汤就投胎的狂徒。”不知为何,她心里有股莫名的火在往上窜。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尹志雅也不露怯,顶着墨清宸的注视心紧紧揪起,行为大方穿过人群:“白音门音其之女尹志雅拜见晟华尊者、了因师太。”没想到下了一番大力拉外祖来了世俗,还是没能阻止墨子渊拜师晟华剑尊。 晟华剑尊不理,一直留意鼓胀着老脸的红耀,冷声问道:“要抢吗?”一年就这么半个月,他都想好要与了因在此回味才成亲时的甜蜜,现在……全没了。 红耀最好动手抢,正好让他泄心中憋闷。 想抢,也要有那手段。红耀自认没那命去惹晟华,拱手道:“恭喜晟华道友得此佳徒。”运道这般,他也无法逆转。 “那你还赖在这做什么?”晟华清俊的面容隐露一丝嫌弃,余光飘向一旁的妻子。了因师太目不斜视,正传音问询墨姿小男娃的事。 “所以小子渊随你的姓氏,是他母亲求的?” “是,辰时出当口寨,弟子与墨子渊遇上他父亲了。那人应是认出了江梦云的土珠,还追了上来。弟子与墨子渊言明,墨子渊不认,弟子便带他离开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了因师太怜惜小儿孤苦,但也为他庆幸:“江梦云魂散前既已有交代,那墨子渊与父系便已缘断。至于血脉……无论男子是否知情,他们母子被送去当口寨是事实,所以也不存在血脉恩情了。” “弟子也是这么认为,”墨姿手掌挨在她腿边的男娃小脑袋,从此他就是墨子渊。 自遇见墨清宸的紧张中沉静下来,尹志雅心生疑惑,了因师太为何会与晟华剑尊一同出现在一世俗小镇?还有墨清宸,墨子渊是她捡回来的?偷眼去看,不想一声冷哼在神府之中炸开,震得她七窍流血,神魂都差点裂开。 “晟华道友,你……” “无礼小辈,本尊在教她规矩,”他由着赤霞,是因她是了因弟子,但眼前这个算什么东西。 红耀气愤,无奈志雅之前偷摸行为确属放肆,只得甩袖带人退出西来镇。 闲杂人走了,了因转身左手拉了墨姿,右手去牵墨子渊,不过还没碰到,小小墨子渊就被他刚认的师父拎到边上。 “回去吧,”晟华左手很自然地握住了因那只没碰到墨子渊的手。 见状,墨姿也是非常识相,轻轻地抽回自己被师祖拉着的爪子,她不是师父,不贪慕师祖美色。 了因瞥了一眼冷脸夫君,传音斥道:“你吓到孩子了。” “又不是你给我生的,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好脸。”晟华剑尊都没说他这还存着一肚子气:“此次半月之约不算,我们另择日子团聚。” “什么不算,我们在这已经待了十二天了。” “之前的好心情全都被你徒孙扰了,你要不要摸摸我肚子,现在鼓鼓的。” “你别得了便宜还不知足,一个雷灵体弟子,这于你于简一宗都是大运道。” “我不管,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上玛安山脉你的霞亦冰涧待半个月。” “晟华,你能不能讲点理?” “你要是在霞亦冰涧给我立了衣冠冢,守了几十年寡,再见我身康体健地出现在你面前,你也可以跟我不讲理。” 这事是过不去了,了因师太仰首望天:“我错了,当初就该等你先死,然后把你厚葬了再回无圣庵。” “可惜世上没有回溯之法,”晟华剑尊不无得意:“了因,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你的衣冠冢。” “我不想看,也不想去简一宗,”了因师太苦着脸,她那年入世渡情劫,怎么就挑上这位下手?想想又不禁笑出声,若不是他,她想自己应该也不会倾心赴情。只没有“倾心”,又何来的勘破“情”? 有同心珠连着,晟华能轻易感知到妻子心境,薄唇不自觉地上扬,稍用力将人拉入怀中。 “了因,在世俗你不会等到我先去,我舍不得留你一人。” 墨姿目看前方路,神府中揽月镜一眼不眨地盯着走在中央的两人,津津有味地嗦着右手拇指,嘟嘟囔囔地说:“墨墨,晟华剑尊把你师祖哄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