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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行人走远,祁昱眼神狠厉下来,掌心有鲜血有泥泞,他把弓箭拾起,翻身上马,瞧见远处火光,他拉弓瞄准,咻的一声,火把掉落。 霎时间,那群黑衣人一窝蜂的往这边赶来:“人在那里,快给我去追!” 祁昱凉薄的笑,吩咐身后人道:“兵分三路,绕林子转三圈,不可迎战,时辰一到,即刻出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藏于暗处的数百匹优良骏马分往不同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踏踏,好似从四周包围而来,叫人闻之心惊胆战,辨不清究竟是何方向。 一时鸟飞禽走,整片密林陷入山崩地裂般的躁动,先才那黑衣人没了动静,个个四处张皇望去。 与此同时,江都城皇宫内灯火通明,已是剑拔张弩。 杜老太师和老太太坐在建德帝寝宫外,眼前红棕雕花门紧闭,门口把守着两排御林军。 少顷,门从里面打开,关皇后抹着泪儿出来,声音悲戚:“皇上听闻煜王殿下被困山林,生死未卜,气急攻心竟晕了过去,如今太子殿下侍奉跟前,太后娘娘还是回寝宫安歇的好,待有了消息,本宫即刻遣人去寿康宫通报。” 老太太滑着轮椅上前,到台阶止步,不怒自威:“怕不是要老身等来皇帝驾崩的消息吧?” “这…”关皇后顿了顿,到底是面不改色道:“太医院皆等候左右,出不了岔子,您放心回去。” “让我这个当母亲的进去瞧瞧。”老太太起身,大王立刻叼来拐杖,一人一狗,一步一步上了台阶。 关皇后神色忽而沉下,挡在老太太跟前,压低了声音,再不遮掩的道:“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太太睨着她,手里长拐杖一下一下的敲着石板地面,等着她的后话。 “你以为本宫留你到今时是为何?”关皇后冷笑一声,“本宫要你亲眼瞧着,我关氏是如何当上皇后,又是如何推你下位取而代之!” 如此狂妄言语,老太太听得多了乏了,当下只猛地拿拐杖,狠狠往关皇后的腿上扫去,重斥一句:“以下犯上的贱坯子!” 见状,一旁御林军匆忙上前,要将老太太拉开,却被一拐杖横扫过来,大王一跃而上,獠牙尖锐。 老太太眉眼凌厉:“尔等放肆!老身是当朝太后,教训这不知礼不守礼的媳妇,也是容你们插手的?” 闻言,谁还敢上前? 此番气煞了关皇后,她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把她拉下去!拖回寿康宫!” “都给老身听着,”老太太视线略过御林军,还有宫墙之上的弓箭手,声音振聋发聩:“今夜,若你们胆敢下手,便是谋逆,名不正言不顺,要挨世人唾骂遗臭万年,皇帝病危,是这毒妇下手!煜王殿下为救王妃身陷险境,是这毒妇下手!大晋江山后继何人,一切依照圣上旨意,你们这般,意欲何为?” 关皇后比谁都要清楚这圣上旨意,若非殿里躺着的那位偏要改立储君,她又何必谋划这一场,事已至此,她再没有回头路,那个位子,她必定要得到,她发了狠的大声道:“本宫的儿子就是太子!” 身后,宫门大开,骏马奔驰过来,越过拱桥过道来到殿前,马儿嘶喊,男人声音冷沉如霜雪,穿透人心:“是私藏兵器良马,预备弑父夺权、残害手足的太子吗?” 老太太闻声回头,看到身姿挺拔的孙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虽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此时手上无兵无权,全凭一股子气撑着,关皇后手里有御林军和晋军,她深知自己撑不了多久,幸而孙子争气。 关皇后瞧见祁昱还活生生的站在跟前,毫发无损,甚至通身气质更凌然逼人,而他身后,是黑压压的军马将士。 关皇后指着祁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竟然!” 祁昱执剑,将她的手别开,一身溶于夜色的黑衣,衬得冷峻面庞愈发骇人,“听闻父皇病重,儿臣冒死前来,是让皇后娘娘失望了吗?” 一个时辰前,他混淆了追杀之人的判断,避开陷阱恶狼,三圈过后便急速出了林子,阿东留下记号,沐远洲已经接云桑安全回了尚书府,身无挂念,他即刻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来得正是时候。 眼下局势,明眼的都看得出谁是稳赢居上者。御林军总领当即将矛头指向关皇后,“皇后居心叵测,意图加害皇上,我等皆是证人!” 眼瞧一场硝烟便要止住,谁料关皇后从身旁士兵那处拔出长剑,猛地往老太太身上刺去。 祁昱眼疾手快,一下挑开那剑,不过瞬息,便将手中长剑刺入关皇后,寸寸用力,眼神冰冷。 借此时机,他不会给自己留后患。 杀伐果断,便在瞬息。 众人反应过来,关皇后手里的剑已经掉到地上,老太太抓住祁昱胳膊,低低道一句“放手。”而后便佯装身形不稳,作势要倒下,左右宫人急忙拥上来,祁昱猛地抽出剑柄,只见鲜血泊泊流出。 御林军总领见状大声道:“皇后行刺,快来人保护太后娘娘!” 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直到后半夜才平息下去。 关皇后辛苦谋划,全为祁昱做了嫁衣。 夜色浓郁,满宫惶恐不安。 ** 尚书府。 云桑被救回来后服了安神汤药,此刻已睡了。沈言卿守在榻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