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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一怔,下意识往里缩了缩,心里飞快地想着祁昱不能因这个同她置气吧? 哪有人这么小气的。 祁昱神情微冷,瞥了云桑一眼便起身:“你好生歇息。” 在他转身那一瞬,云桑急急出声:“祁昱!” “怎么?”他回眸过来,似有冷光乍现。 云桑揪着被角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不得她喜欢有甚么好气的,是他不够好。 “哦。”云桑莫名心虚,仔仔细细回忆了早日看过的春. 宫图,那里都画有。 她虽没见过猪跑,却也吃过猪rou,那物件确实是最要紧要的,可是想想还是好羞耻。 早知方才就不吃这莫须有的醋了,如今倒好,云桑不知说什么挽回才好。 祁昱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看她神色变换,心头一软,终是没脾气的回去,蹲下来,问:“明日舅舅宴请,几时开席?” 云桑讶然,反应慢半拍的答:“午后三刻,是云沧王大舅舅的宴席。”外祖父去世后,大舅舅承袭了王位,大晋自建朝以来只封有三位异姓王,云氏一族便在其中,身份尊贵。 请帖也送到了煜王府。 只是祁昱没有功夫看,阿东都一一收捡着。 祁昱道:“明日若我结束得早,便过去。” “好。” 此话完,又是一默,云桑总觉着有些不对,今日他们说话都有些奇怪。 祁昱看她出神,也未说什么,揉了揉她头便起身,云桑一把抓住他的手。 祁昱俯身下来,语气温和问:“怎么了?” “我要。”云桑抓住他的手一片濡湿。 “要什么?”祁昱在榻边坐下,“府里的金银珠宝,我叫阿东挑拣了好的,预备着等绸缎制成衣裙一并送来,若你不喜欢,再换别的,好不好?府里还有颗夜明珠。” “不是这个…”云桑声音越来越小,“是那个。” 祁昱皱了眉,“哪个?” 云桑说不出话,祁昱这样认真,索性不说了,就当那事翻篇吧,她摇了摇头,“那些东西我并不缺,你留着上下打点吧,以后总要用到的。” “都不喜欢吗?”他冷峻的面庞上鲜少露出落寞,许是一再被拒绝,祁昱恍然若失,桑桑真的什么都不缺,他给的东西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或许某天,他也会成为那个可有可无的人。实则今日听沐青山说那话前,他已经听阿东提过几嘴,江都城,有的是蠢蠢欲动之辈,想要登尚书府的门求亲,奈于沐青山的强硬,都忌惮着。 明日云沧王府的宴请,邀的多是贵公子,何尝不是变相的为云桑的未来绸缪一二,只是她不知其中深意。 如今困在这一亩三分地,小桑自然觉着他好,可等她见过的人多了,会发觉他祁昱原来是最不堪最低劣的。 他需要那道赐婚圣旨作为屏障。 “不喜欢就罢了。”祁昱说,“还想要什么吗?” 云桑本能的察觉到身侧人的异样,轻轻挠了挠他宽厚的掌心,十分难为情又羞怯的,提起最开始的话茬:“刚才我说了,那个,” 她伸出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圈,最后指向祁昱小腹,再往下偏一点点,就不敢动了。 祁昱迟疑的垂眸看去,那截手指纤细莹白,指节微微一曲,仿若直直勾到他心上。 原来是这个。 偏生她这般撩. 拨人还不自知,一双杏儿眸含娇带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欲拒还迎,偏他也知道,云桑这是羞于言齿,却又不甘舍弃。 祁昱轻咳两声,说“好。”末了没忍住道:“不用亲,也是你的。” 云桑:!!有种落入圈套但还是欢喜的诡异感觉。 可萦绕身旁的那骨子冷沉气息消退了。 她便默默记下,祁昱很在意这个。 - 夜间时,祁昱进了趟宫。 勤政殿内,建德帝仰躺在龙椅上,周身总浮着一层倦怠,殿内暖炉烧得正旺,混着淡淡的龙涎香,待久了,只觉要昏昏欲睡。 水喜进来通报煜王殿下求见,只见建德帝即刻坐直了身,“传上来。” 祁昱这才进了殿内,闻着这股浓郁气息,微微皱了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儿臣见过父皇。” 建德帝挥散左右侍奉的宫人,起身下去,神色是关切却也含有试探,“煜儿,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事?” “却有一事需禀告。”祁昱不饶弯子,“儿臣想请求父皇赐一桩婚事。” “赐婚?好啊!太zigong里妻妾都成群了,你与他年岁相差无几,也该成婚了!”建德帝喜上眉梢,不自觉间竟说了这许多,丝毫不觉儿子的面色已经冷淡到了极致,“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祁昱不动声色的压下嫌恶与不适,音色平平道:“户部沐尚书的女儿。” 闻言,建德帝表情有一瞬的凝滞,迟疑问:“若是正妃,沐尚书的女儿怕是有些欠妥,毕竟才出了宣平候府这档子事,若你当真看上了,先纳一房侧室也未尝不可。” 祁昱抬眸,眸光冰冷凌然,“儿臣是娶妻。” “这……”建德帝犹豫时,外边一道女声传来:“哟,煜王也在,本宫来的可是时候了。” 关皇后人未到声先至,走到殿内便把手上的汤放下,眼神落在高高大大的青年身上,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嫉恨,转瞬即逝。她笑问:“皇上,您与煜王说什么?本宫听到些妻妾的,可是在为煜王说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