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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芯比谢珀还紧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不小心就滚到谢珀的怀里。 “怎么?”谢珀声音沙哑。本来今晚他不准备做什么,但是萧景芯动来动去的,他也睡不着了。 他搂住她的细腰,凑到她耳边,“再动今晚不要睡觉了。” “我要赏月。”萧景芯掀开被子跳下床。 “只有星星。”谢珀坐起,伸手替她披上薄衫。 六月底的天空,繁星闪烁。 两人穿戴好常服,避开宫人偷留。 刚巡逻到琼华宫的贾章以为是哪个胆大的刺客,大喊一声就跟了上去。 “陛下?!”幸亏他收手快,赶紧跪地认错,“陛下恕罪!” “不知者无罪。”谢珀弯腰扶起他,笑指皇宫最高的泰和殿,“我们要去那里赏星。” 大半夜观星,两人又不会武,爬上屋顶时,累得直喘气,睡意彻底没了。 “以前我常来这里观星,父皇说不要让人看见,每次来都是梧悦送我上来的。” 萧景芯抱着膝盖坐在屋脊上。 泰和殿地势高,坐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皇宫。 “那边是太庙。”她侧身望向皇宫东南方向,“你......” 那里供俸着萧氏历代帝王。 登基大典有祭祀太庙。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整理出一间偏殿,单独安放父亲和祖父的灵位。”谢珀与她并排而坐,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他家的族谱从他祖父开始,与谢氏无关。 “嗯。”萧景芯也知道他家人口简单,现在只有母子二人,“听说谢氏嫡支怂勇天下读书人说你坏话。” “能有什么坏话?”谢珀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就为这睡不着?” “我是为你愁!” “景芯,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在担心我。”谢珀十分高兴。 夜风拂过,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登基这样的大事,其实谢珀也很紧张,但是怕萧景芯担心,所以都放在心里,现在见到她为自己担心,顿时得到了安慰。 “伸手。”萧景芯圆圆的杏眸灵活一转。 谢珀知道她古灵精怪地,并没有伸出手,反而放到身后,“做什么?” “你手伸一下嘛。”萧景芯软软抱怨。 谢珀做好被掐手心的准备,放开她,双手都伸出去。 “给你。”萧景芯在他掌心里放了一颗又大又圆的珍珠。 谢珀蓦然睁大眼睛,这颗珠子是他见过的最大的珍珠,往日里萧景芯宝贝得很。 “景芯,景芯。”他握着珍珠,一下把她抱个满怀,不停低声叫她的名字。 “明天一定会很顺的,贺礼提前给你。” 萧景芯抿了抿唇,圆圆的杏眼揉进了星光,明亮得很。 登基大典是帝王独自一人完成,她只能在后宫等他,不能陪他。 “嗯。”谢珀珍而重之地把大珍珠藏在内袋里,“我会尽快回来陪你。” 把一些可省的仪式都省了。 翌日,鸣钟响起,萧景芯醒来的时候,谢珀已经出门了。 吉时定得早,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现在听钟声,应该已经到太庙了。 她匆匆洗漱,跑到梅亭,登高远望还能看到庄严肃穆的队伍跪在太庙外。 远远看去,好像是礼部尚书捧着书卷在大声宣读,没见到谢珀。 过了一会儿,文武百官高呼万岁,谢珀从太庙走出,偏偏被华盖遮挡,看不到脸,只看到线条清晰的下巴。 他身姿挺拔,缓步慢行时,衣摆上的十二纹章拂动,萧景芯可以想象那些纹路,她亲眼监督尚衣局绣娘们一针一线缝制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并且还绣了其中一个火焰纹。 “皇后,我们回去吧。”桐喜小声劝她。 万一让周大人见到又要参一本,之前就参过一本,说是误了君王早朝。 自那次之后,陛下天天都早起,提前上朝,还不让她们跟皇后说。 萧景芯没理会,伸长脖子去看,正好谢珀回头往这边看过来,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 回宫等我。 夏日炎炎,烈日高照,萧景芯鼻尖冒了些汗,脸颊有些被晒出来的红痕。 祭了天地和太庙,又回到泰和殿接受文武百官朝拜,接过玉玺,谢珀正式成为大霁第一任皇帝,年号景顺。 是为景顺元年。 * 登基大典一过,民间像过年一样喜气洋洋,雍京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茶楼酒肆热闹非凡,百姓们等来了减免税赋的召令,新帝还鼓励经商,处处热火朝天。 最主要的是开恩科,这会儿读书人都忙着苦读,再也不到茶楼酒肆高谈阔论了。 要知道,新帝可是状元出身,文才武略,想出人头地就得下功夫苦读。 在离大榕树不远的马车上,萧景芯和谢珀戴着月白色的帷帽坐在车里。 “怎么带我出宫来这?”她揪了揪帷帽。 这纱帷虽然好,但是挺不方便的。 “不是你说要看圣旨效果吗?”谢珀伸手整理好她的装束,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系上绳带。 指尖碰到萧景芯的脖颈,她故作镇定,双颊guntang,娇声催促:“快下车!” 谢珀微微一笑,动作又慢了不止半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