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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融也学景嘉帝父女情深,时时召见景阳,上次他差点就不能留在乾承殿,好在御书房里的各样物件得靠他保管着,稍一提醒,父女情就崩了,这几天景阳都在发脾气,把琼华宫里砸得乱七八糟的。 但愿公子不要怪他保不住祥京公主的心爱之物,连公子送的花灯都被踩扁了。 “你去,让染衣局送几块鲜艳点的布料去琼华宫。”蒙黛伸手接过小内侍手里的大黑伞。 先用布料盖一盖,以免万一攻进皇宫的人不知道轻重,把琼华宫给毁了。 小内侍回了个暧昧的笑容,心下想着传言果然不假,琼华宫的新主子喜欢蒙公公,看样子这是投桃报李了? 长得好就是占便宜。 他含着酸气看着远去的蒙黛,这家伙也是太监,怎么长成贵公子模样? 蒙黛一路缓步慢行,先去了照月阁,那些朝庭大员们被困在那里差不多一个月,蓬头垢面的,有破口大骂的,有咬牙切齿的,还有痛哭流涕的,只是不管什么样的,见到他都恨之入骨。 “大人们还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他走了一圈,走到齐睿明面前,仔细打量他憔悴的脸,“太尉大人是不是在等齐大人为您打下江山?” “该死的阉奴!”齐睿明猛地一挥手,朝蒙黛打去,不过因为饿久了,没力气。 蒙黛轻轻松松地避了过去,眼中闪过一丝蔑视,“是呀,耻辱吗?” 两人凑得很近,照月阁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有恩怨,平时给齐睿明的膳食特别少。 听他这么一说,齐睿明脸色更难看,后悔当初不一刀杀了这孽障。 想到这里,又在心里把谢珀骂了一遍,当初这个孽障就是被他救走的,还偷偷送进宫里躲过他的搜捕。 “你看你,把狗食都打翻了。”蒙黛火上浇油,点了点地上的小碗。 齐睿明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敢大骂出声。 蒙黛心中一阵快意,公子说得对,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心情好了,他站起来,环顾四周,看见晏扬和周澜谊几个挤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面前的大食碗倒是空的。 晏扬虽然胡子乱了,但是精神还好,其他人差不多。此时见蒙黛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皱了皱眉头,“到底要关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龙袍都穿上了还不放人是什么意思?篡位还想天下人归心,做梦! “大人稍安勿躁。”蒙黛袖着双手笑眯眯道,“最迟明日大人们就可以归家了。” “什么意思?”周澜谊脾气直,这时候忍不住了,直接伸手攥住他的衣领,狠狠瞪他一眼,“难道景融明天登基大典?” 钦天监的监正被带走很久了。 余下众人也竖起耳朵倾听,几个与藩王过往甚密的大臣脸色一僵,若是最终是景融登位,对他们可不利,可恨的是那晚赴宴携家带口,全都成了景融的人质。 蒙黛到底是会武的,轻轻一扣,周澜谊立刻痛得松手,“今夜摆宴,大人们吃好喝好啊。” 他凑在周澜谊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周大人,可别让谢大人失望啊。” “谁?”周澜谊首先想到谢琅,“难道太师大人有办法了?” 蒙黛不置可否,笑着理了理衣领,慢悠悠地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围到周澜谊身边,问他到底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因为下雨,天暗,宫里早早掌了灯,桐喜带着几个宫女躲在一处废弃的宫室里,几人围着刚回来的梧悦,“外面如何了?” “蒙公公说熬过这两日就好了。”她压低声音,“城外已经开始攻城了。” 下过雨之后,城墙渗了水,特别湿滑,城门的守将发愁地站在墙头往外看。 白天有宁王的队伍打过来,听说是宁王世子要入京清君侧,宁王打完到魏王,没完没了,刚歇战不到一个时辰,远处又有旌旗飘飘。 雨雾蒙蒙,看不清是哪个王。 刚过来没多久,城下就打了起来,战马嘶鸣,打得还挺激烈。 打得守城的士兵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珀和武唯尚启光躲在马车里避雨,透过车窗看远处的战场。 “你小子历害,魏王竟被你说动了。” 武唯竖着大拇指夸赞,谢珀只是一天时间,舌灿莲花,就让几个藩王互相残杀了。 尚启光眉眼深沉,行动也拘谨了些,若无意外,天下迟早是谢珀的囊中之物,还是站稳臣子的立场,武唯这样大大咧咧的,迟早会吃苦头。 望着谢珀皇气已显,尚启光只求他不要过河拆桥,他在军中的威望几乎和武国公一样,就没有他攻不下的城。 “皇权诱人。”谢珀淡淡一笑,“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子时开新城门,引起城内北州军出来与众军相抗,征北军攻北城,武家军攻南城,皇宫听候命令。”武唯早就把攻城计划背得滚瓜烂熟。 “就是担心被困在宫里的大人们。”尚启光沉声道。 “那些不用担心,我会保他们。”谢珀掀开车帘跳下去。 “你去哪?”武唯大吃一惊,“你不跟我们一起?” “去截住景融的后路。”他翻身上马,从马背上把弓背好。 这一次齐毓没有出现在雍京附近,这人不可不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