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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嘉帝看着那个绣工平平无奇的香囊,心里感动得很,几个孩子中就萧景芯最贴心。 萧景芯最近开始学刺绣,香囊绣了不少个,随着端午节礼送到晏府、太师府和谢家小院。 即便谢珀不在家,该有的人情往来她也没有落下。 皇帝一感动,又一次掏空自己的小金库,派人送去公主府。 日头偏西,宫里热闹起来,往常端午宫宴,入宫赴宴的王公大臣们都携着家眷而来,热热闹闹的。 卫绵一入宫就往琼华宫跑,她有两个月没见萧景芯,想念得很。 两人一起坐在廊下赏花,宫人们把原本种在乾承宫的珍品牡丹都搬到了琼华宫。 “我听说谢珀就要回来啦!”卫绵侧头去看萧景芯。 明明两人都梳着妇人髻,怎么她显老这么多?卫绵心里暗暗嘀咕。 “公主不会还生他的气吧?”卫绵看着她紧抿着唇不说话,凑在她身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萧景芯的耳根子都红了,轻啐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哪?难怪这么久不来找我。” 卫绵大婚两个月,夫妻恩爱,伍家这阵子天天给她大补,伍兆一下值就腻歪在她身边,对比萧景芯,外面流传着谢珀不喜欢公主的流言,说得有模有样。 有时候萧景芯听到了也会相信。 她不想谈这个,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 掌灯时分,宫宴渐渐热闹起来,皇帝心情好,吩咐上歌舞,众人不必拘束。 看对眼的年轻男女开始偷偷离席,在庭院里观景透气。 宴席这边灯火通明,而二皇zigong里却是一片黑暗,有几个内侍拎着灯笼过来掌灯没一会儿就被黑暗吞噬。 大殿像是黑暗中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诺大的皇宫。 萧景芯多饮了一杯雄黄酒,有些晕乎乎的,桐喜扶着她在外透透气。 几人在游廊慢走,听觉敏锐的冬妙拉了拉梧悦的袖子,小声道:“奇怪,我怎么听到刀出鞘的声音。” 梧悦侧耳倾听,什么都没有听到,于是不解地摇头,“可能是因为今天宫宴,所以禁军比较谨慎吧。” 为了防止宫宴出事,禁军都须带刀守在宫门外。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急促的尖叫,转瞬又归于平静,有宫女端着黄金酒瓶鱼贯而入,接着有轻微的训斥声传来,像是哪个宫女殿前失仪被领事姑姑训斥。 萧景芯皱了皱眉头,这些宫女怎么这么奇怪? 这时候有个面生的宫女走到她面前,福身行礼,“公主,齐大人托奴婢给公主送来端午贺礼。” 宫女手上端着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精致的白色小圆瓶,约隐溢出清淡优雅的花香。 萧景芯原本因喝了酒而有些晕,这时候一闻这香味顿时清醒不少。 这是她用惯的醒酒香,齐毓也会制,以前她喜欢设宴,这东西必不可少。 “本宫带了醒酒香,多谢齐大人好意。” 萧景芯并不想收,她不想与齐毓再有什么瓜葛,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站在对面观景亭的齐毓见她不收,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俊美的脸微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微熏,就连向来迂腐的晏扬都已经放开胸怀尽兴饮酒。 齐睿明和许谦在交头接耳,“怎么今晚谢琅不来?” “大人,太师大人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宫宴,他怎会来?”许谦大着舌头,举着酒杯邀饮。 齐睿明却想到别的事情上,总有些心神不宁,正要说话,结果有人大步走进来。 众人纷纷转头去看,见是二皇子和他宫中的内侍,又低头继续饮宴。 景嘉帝双眼微红,醉得厉害,他身边的太子也是,蔡慕召来几个高壮的内侍扶着他们从侧门出去醒酒。 二皇子也跟了过去。 门外的禁军默默跟在几人身后。 皇帝不在,阁里更是放得开,歌舞继续,就连平时极少露面的三皇子也松了口气,举杯走到晏扬面前。 开春之后,晏扬给几个皇子讲学,三皇子病弱,晏扬对他颇为照顾。 萧景芯在外面走了一圈,酒气渐散,正想回去,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似乎是从后殿传来。 她心里一慌,刚才那个声音太熟悉了。 脚步不由得加快,最后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进后殿,看到了犹如噩梦般的画面。 二皇子手执利剑刺入皇帝的左胸,他的脚边躺着太子,景融站在窗边得意大笑。 “父皇——!” 萧景芯尖叫起来,扑了过去,一脚踢开二皇子,接住景嘉帝往后倒的身体。 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声音颤抖,“他也是你的父皇,为什么要弑父?为什么!” “他不是!”萧楚岱状若疯狂,“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儿子,无论我多努力,在他眼力都不如你们!” “对,二殿下,只要他们死了,您就是大雍皇帝,谁也不能害您。”景融蛊惑道。 “王八蛋!”萧景芯伸手从旁边的矮案上抓起一个东西狠狠地砸过去。 景融闪身避开,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看着萧景芯一字一句地说:“你送上门来正好,有你在手,谢珀就不得不老实听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