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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糖葫芦插得很不对称,虽然每串糖葫芦的大小都不相同,但是…… 楚易安扔给小贩一片金叶子,“不用找了。” 小贩颤颤巍巍地捧着金叶子,腿脚一软,当场便昏厥过去。 楚易安拿着糖葫芦准备去找唐糕了。 只要见过一次,那她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楚易安都能找到。 他忽地又想起唐糕头上戴的头花。 那只是一朵普通的芍药绒花,工艺并不精致,甚至还有些粗糙。她身上穿的衣裳也不是名贵的绸缎制成,只是用料稍微精细一点的棉衣。 而且,那棉衣上绣的花纹,歪歪扭扭,不对称,不好看。头上戴的绒花也是,不对称,不好看。如果是他,他一定会给两个小揪揪上各戴一朵。只戴一朵花,不仅不对称,还很寒碜。 她大概是生在了一个不太富裕的人家里。 楚易安当然不允许生养唐糕的人家不富裕。 很快,他便调查清楚。 这里是清水县,唐糕的父亲唐正廉是这里的县令,七品芝麻官。唐正廉人如其名,是个大清官。清官清官,穷是刻在骨子里的字眼。 此时,楚易安站在唐府前,看着门口两只破破烂烂的石狮子,又看了看门楣上摇摇欲坠的牌匾,好看的剑眉拧成一条麻绳。 这是什么破地儿! 石狮子破也就算了,也不对齐了摆,左边石狮子与中间门缝的距离明显就比右边石狮子宽。还有那个牌匾,挂歪了。 他背着手往大门走,化作一缕赤烟,消失不见。 第61章 见他一次,忘他一次…… 府外清贫府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楚易安看着坑坑洼洼的青砖地,不由皱紧了眉头。他捧在手心的明珠怎么可以住这种地方? “唐正廉。”楚易安默念着这个名字,“看来该让他升官发财了。” 唐糕的闺房跟唐府后面的小花园靠得很近,花园里没有假山水榭,也没有亭台楼阁,甚至连花都没有。稀薄的土地中,只稀稀落落地插了几根大葱。 而且这大葱纯粹是胡乱插的,既不整齐地排成方阵,也没一个特殊的形状,歪歪扭扭很不像话。楚易安看不过去,手一挥,绿油油的大葱便听话地整齐排成两排。嗯,这下舒服多了。 闺房里烧的炭火并不名贵,为了让屋里少些烟火所以烧的炭并不多,屋子里也就勉强保持着不冷的状态。 楚易安拧了拧眉,他在考虑要不要给唐糕换个爹。唐正廉自己受苦也就罢了,为何要拉着儿女一起? 茶杯不是精致的白瓷而是普通的搪瓷,屋里的名贵摆设一个没有。床上的棉被不是精细绸缎,所以摸着扎手,也不知那小家伙盖着舒不舒服。 总之,楚易安对整个唐府的经济状况很不满意。 屋内的摆设不能动,因为会被发现。所以他只好从这屋里的温度下手。手一挥,原本还透着寒意的屋子瞬间变得温暖如春。而且这屋里冬暖夏凉,比皇帝老儿住的皇宫还要舒服。 说起人间的皇帝,楚易安修长的玉指敲了敲小木桌,他大概需要去和现在的皇帝说几句话。 然而还未动身,房门便被打开了。 “诶,大哥哥,你是?”唐糕眨着葡萄般大的眼睛面色疑惑。在被桂枝纠正后,她明白了,原来好看的该叫哥哥,一个娘生的,也该叫哥哥。 桂枝却惊恐地睁大双眼,妈耶,家里进贼了。正当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大喊大叫,一道凌厉的目光突然射过来。 惊恐地目光变得无神,她麻木地低下头,口中念叨着,“我什么也没看见,小姐休息吧。”说完她便关上了门。 楚易安唇角上扬,眼尾的泪痣绽放出一朵绚丽的海棠花。 “说说看,我是谁?” “你是……”唐糕挠挠头,她觉得眼前这人很熟悉,可当她想找出一点与之相关的记忆时,却没有半点印象。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只能是在梦中了。 “我们才见过。”楚易安拧了拧眉,他拿出一根糖葫芦在唐糕眼前晃了晃,“还记得吗?” “不对,我刚才在街上,没见过你。”唐糕认真道,“但我可能在梦里遇到过你。我还知道你姓楚,很有钱,但是人品很差,因为你让我搬砖。” 唐糕顿了顿,“不对,人品其实很好,就是有点差。不过也挺好的,可惜对我来说比较差。太好了,没能体现出差的感觉,所以相对来说是好的。总之,挺好,但好中不足有点差。” 楚易安:“……” 他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的唐糕,见他一次,忘他一次。 唐糕葡萄般大的眼睛眨了眨,目光移向楚易安手中的糖葫芦,“大哥哥,这糖葫芦你要是觉得不好吃,我可以帮你吃掉的。” “就是买给你的。”楚易安上扬的眼尾慢慢放平,那朵绽放的海棠花也因此枯萎。但他还是扯出一个笑,他明白,这个年纪的小孩,大抵是不喜欢看大人冷着脸的。 所以他笑着将糖葫芦递到唐糕手上。 “买给我的?”唐糕心下一喜,连忙接过糖葫芦,“可是大哥哥,你为什么会给我买糖葫芦?又为什么会到我家里来?” “因为你想要,所以我专门给你送过来。”楚易安抬手将唐糕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