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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暄抬眼看过来,终是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茗喜哽了一下,有些心虚:“就……街上到处都有人在说啊。” “恩?” 被祝暄这么狐疑地看了半晌她终是撑不住了,“是奴婢一直托采买的刘mama帮忙打听的。起初只是因为姑娘得了赐婚,想替姑娘打听明白那平远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就一直打听着……”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就是真的?” “姑娘不知道吗,像刘mama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子最是八卦,消息也灵通。我记得入府之前,我家有点什么事那外面的大娘婶婶们从来都是比我知道的还要早!而且消息也都十分准确,我之前说得那些不也是没有差错的么?” 这倒是。 祝暄不由笑着点点头:“所以你方才说的受了伤的将领是谁,刘mama可有告诉你?” “姑娘想想还能有谁啊!”茗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侯府的那位了。” 祝暄脸上的笑容一僵,忽地想起自己从侯府回来时那人病恹恹的模样。 谢峥远身上的伤尚未痊愈,又中了她匕首上的毒,还要紧赶慢赶地回到北境,想来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手里此刻正有一样圣上让我去将军府寻的东西。” ——“西北兵器库的钥匙。” 耳边忽然回响起那人的话,祝暄不由皱眉。 对了,那把钥匙。 第36章 . 圣旨 想着法子治他的罪。 大魏北境, 嘉垅关。 主帅营帐之中,几人正围在桌边,各个神情肃穆。 “侯爷,您伤势未愈, 此次便在后方吧, 前面有我们撑着。” “对, 您这几日脸色都不好, 军医也叮嘱了要多静养。” “三日前的那一战敌军受损严重,眼下他们尚在修养中, 接下来的几仗应也算不上困难,侯爷放心交给我们。”程贰也拍着胸脯道。 谢峥远沉着脸色没说话,只死死盯着底图上的标注半晌, 才沉声开口。 “沙场之上断不可掉以轻心,你如今看到的,极有可能是敌人想让你看到的。” “传令下去,这几日让大家都警惕些,尤其是晚上。” 程副将不明所以:“侯爷此话怎样?” “你说了上一场他们受损严重,必然会想用一些巧妙的方式避开与我们的正面交锋。”谢峥远指了指底图上的一条峡谷,“这里应当派一小队人马轮流查勘。” 站在最角落里的那人总算开口:“侯爷是怕他们会趁我军松懈之时偷袭或是夜袭?” 谢峥远撩起眼皮淡淡看向他:“对。” 殷无霜在他离开的短短七日里已经在营中立下不小功劳, 升至了守备,再加上他时而能够提出不错的点子,谢峥远也特许他能够同诸位将军一同议事。 其他将军都是与谢峥远交好的, 也在私底下同他提过。 殷无霜就算是再机灵到底也是殷太尉的人, 说不定是殷太尉安插进军营的眼线, 就指着这次立了功劳回去在朝中封了官,殷家的势力便更难拔除了。 谢峥远也只是笑笑,并不甚在意。 就算殷无霜是殷峙派进军营里的, 他也无惧分毫。 他想要的是尽快打完这场仗回京处理那些事,他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为了那个人,只要能够帮助大魏清除北境敌军,就算是来要他命的也无妨。 “我看这次的前锋就由无霜来带领吧。”谢峥远接着说了一句。 帐内霎时间陷入沉默,他们不知道谢峥远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拔殷家的人,分明在京中时两家也是势同水火。 整个屋里最敢说话的也就程贰了,他张口就叫了谢峥远一声:“侯爷——” “侯爷,将军们!属下有要事禀报!”营帐外响起无名的声音。 谢峥远眉头一皱,心中隐约有不好预感,就连心口处的伤都跟着疼了一下,脸色不由发白。 “何事,进来禀。” “禀侯爷,京中派了监军大人,如今已带着圣旨到门口了。” 众人一时都慌了神,“监军?还有圣旨?” 他们在北境的战事从无失利,送回去的都是捷报,如何圣上又派了监军过来? 几人中最为冷静的也就只有谢峥远和殷无霜两个了。 他们一众人出了营帐,将监军迎进营中。 “平远侯接旨!” 谢峥远:“臣在。” “顺天应时,圣有诏曰。北境频传捷报回京,朕心甚慰,但东南涝灾严重,朕日日不得安眠。着令平远侯于半月内平息北境战事,尽早回京。” “微臣领旨。”谢峥远手不自觉地收紧,沉着脸色将圣旨从监军手中接过来。 半月……看来圣上是终于忍不住了。 他抬眼看向一旁的程贰:“监军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程副将带人先去安置。” 他说着目光略过程贰身后同样满脸惊讶的殷无霜,心下越发沉了。 圣上无故下了这道命令,怕是已经知道什么,想着法子要治他的罪。 阿暄那边应当也不好过了…… * 暖香苑内,茗喜端着一盘新做好的奶酥进了屋,见倚在榻上的那人仍旧捏着手里的东西不动,忍不住快步走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