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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别这么大火气,如今侯爷让你闭门思过不就是想给你败败火么。等什么时候夫人想通了,侯爷自然会来的。” “苏清环!” “罢了。”许是觉着听她怒吼实在没什么趣儿,苏娘子朝送饭的丫头摆摆手,冷笑着又睨了一眼房门,“夫人既不想吃,便不必再送。” 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一切就都变了。 如今是苏娘子掌家,自然事事都要听她的。 小丫头慌忙点头退下。只是步子走至院门口时不由一顿,她小心翼翼地回眸瞧向身后,见苏清环已走了,咬咬牙又折返回去。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祝暄漠然望着眼前的狼藉,紧咬着的牙关都快渗出血来。 她只后悔嫁给那个人! “夫人,夫人?”门外又传来送饭小丫头的声音。 祝暄警惕地看过去,没说话。 门被人推开道缝,有一双小手递进来两个白花花的馒头,“夫人,这几日怕是苏娘子都不让奴再来了,这两个馒头您拿着,别饿坏了身子。” “夫人,快拿着呀!”门外那人小声催促着。 祝暄迟疑一瞬,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伸手去接,“你……” 她手尚未碰到,便见馒头掉落在地,滚出老远。那一双小手像是被人强行扯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闷响。 祝暄一怔,便听得外面骂声传来:“好啊你个小贱蹄子,竟敢背着我往里送东西?可还知道谁是你主子!” 一连两个耳光落下来,祝暄隔门听着都觉脸上火辣辣得疼。 外面的小丫头哭得撕心裂肺,祝暄不由恨恨咬牙:“苏清环,你有本事把气往我身上撒,欺负一个小丫头算什么?” 岂料那人冷笑着踢了踢门,“夫人还是先顾好自己的性命吧,侯爷可是说了,为了娶我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苏清环!” 外面那人压根没理她,只冷声吩咐着:“来人,把这贱蹄子给我拖到后院去,打到哭不出声来为止。” …… “姑娘,姑娘!”茗喜的声音及时将祝暄从梦中叫醒,她一个激灵,怔怔地望着床帐,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太真实了,那个梦仿佛就是她亲身经历过一样,每一个细节的及其清晰。 被关在黑暗中的绝望,被恶人挑衅时的痛苦和愤怒…… 苏清环? 这个名字好熟悉。 茗喜抬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以往就算魇着了也不会这般回不过神来。 胸腔内似乎还憋着一股悲痛,久久无法散去。 祝暄抬手掩面,泪水不受控制地淌落下来。 “茗喜,去问一问附近有没有出现过一个叫苏清环的人。” “苏清环?这名字好熟……”茗喜忍不住嘀咕。 “那不是那个阿苏的名字么?我记得好像听谁提过。”桃喜的声音冷不丁响在身后。 主仆二人皆朝着身后望去,祝暄的心猛地一沉。 阿苏。 苏清环。 侯爷。 她还没有嫁给谢峥远,那些梦总不能是她平白无故臆想出来的。 而祝暄第一时间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所忘记了的那些事。 或许她梦里的这些并非只是虚幻的梦境,而是他真实经历过的却忘记的东西呢?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姑娘,怎么了吗?”茗喜说着将用热水浸好的手巾递过去给祝暄擦脸。 “茗喜,我不可能嫁给谢峥远了。” “永远都不可能了。” * 平远侯府。 无名有些为难地将自己所听到的话复述给主子。 “侯爷,这一次……祝小娘子是在拿命来威胁了。” 谢峥远的脸色不由阴沉下来,他捏了捏眉心。 “说自己命不久矣?她还真是越来越豁得出去了。” 自从那日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他便再没见过祝暄。 她像是在刻意躲着他,避而不见。 而他也隐约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听闻她得了把长剑,每日除了在书房查账,便是在院中习武。 如今又要说自己命不久矣,可见过哪个命不久矣的人日日练着防身之术的? 她现在甚至懒得敷衍他。 起初,谢峥远也只是觉得因为两人认识时间太短,祝暄对他并无感觉。 可是多番试探下来,她分明是对他有情意的,可又为何还会这般抗拒与他成婚? 难不成是想起了什么? 却也不像。 依她那时的性子,若是想起那些事,怕是早就提着剑杀到侯府了,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单纯地百般拒绝圣上的赐婚。 谢峥远的眉头不由紧蹙。 “苏清环那边如何?” “她始终说自己并不知道是被谁所救,还每日都说要见侯爷您。” 他冷笑一声,垂眸拿起桌上那把匕首:“当心点,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要是死得过于痛快,那上辈子的仇可就没得报了。 “是。”无名应声退下。 * 春日渐暖,暖香苑里的花草也都跟着发了芽。 这几日祝暄格外忙碌,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填满,不给任何空闲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