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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谢峥远低笑了一声,似乎对无名这个问题很是满意。 他目光飘向坐在榻上那人,淡淡道:“她若是愿意去侯府,我倒也不介意。” 她介意!她不愿意! 祝暄恨不得手里的茶杯朝那人脸上扔去,但碍于此刻自己毫不占优势,也只能作罢,暗暗咬牙目送着谢峥远转身走了。 无名仍旧是在外面守着,祝暄则是捧着茶杯在屋里思考着对策。 他得想个办法把人支开,趁机出去找兵器库的位置。 夜色浓重,无名站在门外仔细留意着屋里的动静。 侯爷竟然说了让他晚些时候送人回去,那他自然要把人给守好了,不能有半分差池。 “砰!”突然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紧接着便是女子的一声惊叫。 无名慌忙转身进屋,便见祝暄蹲在榻边,刚才她捧着的茶杯已经在地上四分五裂,还有一块残骸被她握在手中。 猩红的颜色顺着淌了下来,触目惊心。 “祝小娘子!”无名慌忙过来查看,祝暄这才松开手,只见掌心一片殷红。 不知是手心的痛感作祟,还是她当真演技高超,在看向无名的一瞬间,祝暄的眼泪簌簌落下。 “无名……我的手……” 饶是无名见过再多的大风大浪,也没经历过眼下这般的事情。 他慌忙拎了卓上的水壶来,用清水替她冲洗手上的伤,就掏出块帕子简单系在了伤口上。 “小娘子,属下这便带你去找郎中!” “可我现在走动了。”祝暄望着他吸了吸鼻子,一双水汪汪的狐狸眼满是委屈,“你们营中不是有郎中吗,能不能劳烦你叫他来替我处理一下?” 无名则是真的慌了神,这会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忙点头应下。 “属下这便去。地上这些东西小娘子莫要再碰了。” “好。”祝暄乖巧点头。 待目送着无名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这才抬起另一只手擦掉脸上的泪痕。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手心是真的疼,可她不这样也实在支不走无名。 祝暄垂眸看了向已经被简单包扎过的手,舒了口气:“谢了。” * 校场之后便是营中新兵的住所,再往西南角走,便到了一处偌大的院子。 隔老远便见那院门上的匾额清晰地写着“兵器库”三个大字。 门口是来回巡逻的卫兵,共八人。 各个瞧着都精神抖擞。 祝暄猫着腰躲在一间厢房后,犯了难。 她早该知道兵器库是军营之中需要严格把守的兵家重地,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能被她闯入。 只是那么小一个门竟然有八个人守着,属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她不住地瘪了瘪嘴,便感觉肩膀被人戳了一下。 祝暄登时身子一僵,缓慢地转过头去—— “果真是你!”殷无霜又惊又喜,险些没能压住声音。 祝暄慌忙过去捂住他的嘴,却不慎牵动了伤口,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 “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殷无霜满是担忧地望过来,下意识地想要查看她的伤口。 祝暄连忙把手缩到身后,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你怎么在这儿?”她压低声音问道。 殷无霜有些为难地笑了声,“没……没什么,就是想出来历练历练。” 他这么一说,祝暄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和这里的新兵一模一样。 看来这是纨绔子弟当腻了,想来军营证明一下自己? 只是这会儿遇见了殷无霜,她怕是不再方便进兵器库了。 尽管她本来也进不去。 祝暄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抬手去摸自己别在腰间的钥匙。 心尖一凉,祝暄慌忙垂下头去找:“我……钥匙呢?” “钥匙?这把?”殷无霜是何时手里捏了一把钥匙,正是她原本别在腰间的。 祝暄怔住:“怎么会在你那儿?” “我原本就是看有人掉了东西才跟过来,想把东西归还,谁知竟是你。”殷无霜好像在诉说着一段别样的缘分,眉飞色舞。 祝暄尴尬地笑了笑,接过东西塞回去,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殷无霜也没给她继续尴尬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来这里,是想进兵器库?” 祝暄犹豫一下,还是点了头:“我听说这里有很多厉害的兵器,所以想来看一看有没有我阿爹当年用过的……好拿回去做纪念。” 她忽然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撒谎的水平,毕竟这种话说出来连鬼都不会相信。 殷无霜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瞧起来确实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可是你不知道吗?三年前圣上突然下旨,换掉了校场内的所有锁,说是为了加固防盗。你手上的那把旧款式的钥匙已经很少见了。” 这话犹如给了祝暄一个晴天霹雳。 她才刚刚找到兵器库的钥匙,却被告知门锁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更换了……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只怔怔地看着身旁的那人说不出话来。 见她半晌也没有反应,殷无霜忍不住皱眉头,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