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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话,瞧见太后招手,不由得转头,见是五福晋也来了。 眼底里笑意一闪而过。 若说讨厌明嫣在太后跟前的出彩五福晋自是第一人,她说一句五福晋能跟着赞两句,说的人多了,加上明嫣自己的失误,未必不能叫明嫣在太后心底里的形象大打折扣。 太后心中一旦生了厌恶,明嫣的路子也就到了头。 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的事情做上一两件,管保叫这个身份低微的贱人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热切的向五福晋见了礼,挨着五福晋一起坐下来,接着刚才的话:“我在外头都听说了,太后吃了些不好的东西,你说说那些个小人为了讨的太后的欢喜,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只顾着美味却不顾着太后的身子……” 她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有瞧见五福晋面上的尴尬和坐立不宁。 还要开口,五福晋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道:“八弟妹!” 八福晋一怔,不由得转头看,瞧着五福晋满目的尴尬无措。 她一顿听得林嬷嬷上来亲自给了五福晋放了掐丝珐琅的手炉笑着道:“您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心上。” 什么事情? 太后也接了过去,慈祥道:“哀家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不过是想叫哀家高兴而已。” 八福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跟五福晋说? 五福晋涨红了脸:“是我们不懂事,做事不仔细,您不同我们计较是您的仁慈。” 八福晋瞪大了眼。 难道宫中的消息也有问题?是她将事情搞错了? 明嫣从外头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太后停了下来,笑盈盈的看着,满目愉悦。 明嫣白净纤细的双手将食盒里的小食一样样摆在小几上。 红稻米粥,薏仁米粥,杏仁茶,鲜豆浆,牛骨髓汤,八宝粥,鸡丝粥,麻酱烧饼,萝卜丝饼。 清清爽爽的摆了一桌子,即便只是闻着看着也叫人食指大动。 五福晋满怀愧疚的站了起来,向着明嫣道:“多亏了你。” 林嬷嬷这才笑向着不知所云的八福晋解释道:“您大抵不知道,前儿五福晋带来的东西太后一时贪嘴吃坏了肚子,太医用了药吃着也不顶用,亏得明格格,做了一料食疗的饭食,太后吃了两次就见了效。” “太后年岁大了经不得那样的折腾,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没想惊动了宫外的福晋们。” 八福晋在林嬷嬷的声音中僵着一张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为什么她就听着是这个明格格闯的祸? 她当着太后的面说了大功臣明嫣那么多的坏话,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 又是怎么看她的? 她想着叫太后厌弃了明嫣,只怕这会子太后先对她厌恶上了。 八福晋一咬牙站了起来,握住了明嫣的手:“多亏了明格格!明格格钟灵毓秀实在是难得的好人!” 明嫣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淡笑了笑:“我不过做了王爷福晋交代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夸赞的。” 这该死的气定神闲,淡定从容! 八福晋暗暗咬牙,又转身拉住了五福晋的手:“五嫂….” 五福晋并不看她,笑向着明嫣看过去。 若不是明嫣及时出手她这次可是闯下了大祸。 八福晋花蝴蝶般的来回穿梭,看上去八面玲珑,可若跟明嫣的浅淡从容一比较,立刻显得尴尬可笑了起来。 八福晋从慈宁宫中出来,面上的笑容立刻去了干净,伞也不撑,在大雪里向前疾步而行。 她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尤其是在那小小的一个格格跟前,越发显得小丑一样,丢尽了她皇子福晋的尊贵和体面! 气死她了! 这可恨的贱人! 皇上坐在永和宫的南炕上,德妃捧着一盏蒙顶茶,皇上接了过去,瞧见了德妃桌几上的针线活,笑着道:“你这手艺比从前又精进了不少,你若得了闲,给朕做两个葫芦活计。” 德妃美目中满是惊喜。 皇上如今宠爱的是密妃等年轻貌美的妃子,如他们这些上了年岁的不过剩些旧日的情面,像这种身上活计都是年轻妃子们的专宠,从来轮不到她们。 她连忙应是:“皇上不嫌弃,臣妾自然尽心尽力。” 皇上喝了茶,歪在了炕头,德妃坐在边上轻声细语的说话:“听十五公主说,前朝有个十分出色的年轻臣子,替皇上肃清了江南考场,如今在吏部任职?” 皇上一听就知道德妃说的是景深了。 朝堂上那么多人为了保住江南总督葛礼千方百计对景深明暗攻击,甚至串通好了景深的阿玛将家中之事拿出来抨击。 这年轻人目露轻蔑,铮铮傲骨,站在众人对面,毫无惧色,甚至游刃有余,毫不退缩。 凭借一己之力,硬是将葛礼按进了吏部大牢。 他眉眼间带着欣赏和欣慰,微微颔首道:“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朕要是在年轻十岁,定将他培养成肱股之臣。” 德妃浅笑道:“皇上不问臣妾为何忽然提起这个人?” “为何?” “十五公主也到了年岁了。” 皇上一怔,笑了起来:“说的是!说的是!朕怎的忘了这个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