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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地,他竟开始紧张起来。 “你睡地上。”怕被时繁星看出些什么,闻靳言转过身去,将脱到腰际的西装外套又穿了上去,用一贯漠然的语气往下说道:“以后进来先敲门。” 你也没关门啊? 时繁星心里叫屈,眼神却是趁机在他腰间扫了几个来回,反正闻靳言这会儿背对着她,也不需要担心是否被撞破,所以她只管大大方方地看,目光直白地像是要穿透那几层碍事的布料……盯得久了,时繁星脑子又闪现过那回在酒店误打误撞进了他房间的事,加上刚才在门口无意间撞见他急于躲闪的慌乱眼神,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随之而来的,是属于易感期的躁动和敏感。 没听见时繁星的回答,闻靳言觉得奇怪,这女人平时嘴巴厉害地要命,别人说一句,她能怼十句,何况Alpha骨子里刻着高人一等的骄傲与自大,要她纡尊降贵地睡在地上,肯定满肚子不服气,可时繁星这会儿却没反驳一句。 这女人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难道…… 系扣子的手微微顿住,闻靳言突然想起来白天时繁星的一系列举动,为了保住工作竟然在他面前又哭又求的,那个猛虎落泪……不是,是梨花带雨的样子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何况她是个Alpha,他没理由相信她是在博取他的同情。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对她太严苛了。 稳了下神色,闻靳言扣上最后一粒西装纽扣,转身对上还在门口站着的时繁星,放缓语气道:“你要是不想睡地上,就去沙发……你哭什么?”话没说完就见时繁星迅速别过脸去抹眼睛,闻靳言以为她又被自己三两句话说哭了,心里一阵郁闷,连维持在脸上仅有的一丝严厉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望向门口的眼神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自己又把话说重了? 闻靳言哪里知道时繁星揉眼睛不是为了抹眼泪,更不是被他的三两句话给刺激了,而是眼睛在他身上盯得太久导致的酸涩胀痛,所以才抬手抹了一把,等她眼睛适应过来看向闻靳言时,却见闻靳言正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望着她,眼神里竟还有些…… 心疼? 时繁星心里顿时一阵感动。 “我没哭,眼睛有点酸……”时繁星立刻解释。 “行了,你睡左边。”想起时繁星之前哭红了眼的样子,闻靳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怕她现在嘴上说眼睛酸,等下又会哭,索性就把自己的床让了一半给她,不过即便这样,约法三章还是要的:“三分之一的位置,不准越线,不准乱动。” 时繁星闻言一怔,这闻总突然间转性了? 见时繁星仍杵着不动,闻靳言睨了她一眼:“怎么,还不够?” “够够够,三分之一完全足够了。”能睡在心上人的基基床上,时繁星心里一百个愿意,怕他等下反悔于是赶紧抱着枕头被子过去铺好,铺好还不够,又掀开薄被自己钻了进去,躺好后双手附于胸前,转头微笑着看向被她一系列举动惊怔住的闻靳言:“闻总不躺下吗?” 闻靳言看着时繁星主动邀请的样子,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仿佛被子里躺着的不是时繁星,而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蟒蛇 像是要活吞了他。 闻靳言顿觉不寒而栗。 见闻靳言站着不动,时繁星又望着他笑道:“闻总,大晚上还穿那么多,不热么?” 瞧,蟒蛇又冲他吐信子了。 闻靳言眉头一皱,转身要走。 “我刚来的时候看见黄管家在楼下。”时繁星道。 闻靳言脚步一停,犹豫稍许后又折了回来,脱下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扔,随后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马甲”时繁星眼底笑意愈浓,眼神将他从上到下地打量:“还有裤子……” “闭嘴。”闻靳言忍气不发,闭上眼睛道:“睡觉。” “我睡不着。” “只要别打扰我,随你数羊数星星……”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没曾想时繁星就这么大声数了起来,闻靳言拧紧眉头,裹紧被子烦躁地转过身背对向她。 时繁星继续睁眼望着天花板大声数羊,数到二三十只还没睡着,又唱起歌来,闻靳言正有些昏昏欲睡,冷不防被她那五音不全的歌声吓到,顿时睡意全无,抓紧身上盖着的毯子怒道:“你就不能不出声?” “闻总,你也睡不着啊?”听见闻靳言的说话,时繁星立刻兴奋地转过身朝向他:“我也睡不着。” 留时繁星过夜的决定,让闻靳言悔青了肠子。 闻靳言攥紧被角闭口不言。 时繁星又道:“你要是睡不着的话,我们一起聊聊天啊?” “……” “闻总,你一个人打理一家这么大的公司,应该会很辛苦吧?” “……” “以前一间小诊所就够我忙的了,从早到晚连口水都喝不上,不过跟闻总你是没法比的了。对了,有回我给一顾客的宠物狗做绝.育手术,那狗块头特别大,在场几个人都搞不定它,上蹿下跳地还一个劲儿朝你狂吠,你说这样下去麻药打不上,手术也没法做,后来怎么着?我就叫人抱了只小母,狗来,那小母狗养的油光水亮的,特别漂亮,那顾客那狗一瞧就对上眼了,摇着尾巴朝那小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