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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听见了江肆的呼吸声,微弱到快要消失了。 她眼眶一红,轻声唤道:“师兄,师兄,师兄……” 白幼梨呼唤了很多次,可一次回应都没有。 她心中一阵无力,却不敢停下,只能扶着江肆慢慢地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先循着水流声走。 最后,她看见了一条小河。 她连忙加快了一些脚步,好不容易到了河边,她红着眼眶把江肆轻轻地放在河岸边。随后,她抬手擦了擦脸,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她忍着眼泪跪坐在岸边,从袖口处抽出一方白帕,湿了水又拧干。 看着江肆,她抽噎着轻轻拿起他的手掌,开始轻轻地擦拭。江肆的双手上也满是凝固的血迹,还带着伤口。 白幼梨不敢用力,只能一点一点地给他擦拭。直到江肆的手掌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她又给江肆擦拭了脖颈和脸颊。 因为江肆的双眼伤得太重,白幼梨根本不敢触碰眼睛附近,最后是用沾了水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化掉了那成片的血迹,才把除了结痂之外的皮肤都擦拭干净。 江肆的伤口一点也没有愈合的趋势,血rou模糊,还在缓慢地渗血。 这定然不是寻常的袖箭,不然江肆身上不应当一丝魔气也无。 魔族的魔气不需要依靠外界,而是只要体内伴有魔核便可以源源不断地供给魔气,以供身体的恢复。江肆现在身上还是一点魔气也没有,定然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可是自从江肆入魔,身上的禁咒便寸寸破碎,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压制住他了。 白幼梨伸出手,虚虚地覆盖在江肆的双眼之上,只感受到了一片虚无。她收回手,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一些药物。 这些药是之前会理拿过来给入魔后的江肆使用的,主要是用于恢复魔气,巩固魔脉,现在应该也还可以使用。 她将药丸放进江肆的口中,用灵泉辅助,顺利让江肆吃了下去。药丸发挥效用需要时间,趁此白幼梨开始给江肆包扎伤口。 会理给的药丸太少,她不敢再乱用。只能用一些寻常的草药给江肆处理伤口,这些草药不含灵力和魔气,只能治疗寻常的伤口,但是应当也足够了。 好在储物玉佩认她为主,不用灵力也能打开,她在里面找出了一些用于包扎的白色纱布和一柄短剑。 她用短剑割破了江肆的衣服,包扎了大部分伤口,最后颤抖着双手把江肆的双眼也稍作处理,最后蒙上了一层纱布。 时间到现在,天边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万物法则,这里就算不像西珑夜间有妖兽,也许也会用凶恶的野兽出没,所以她必须生火才行。 她不敢走太远,只能在能看见江肆的附近捡柴火,最后终于生起了一堆火,随着周围的温度升高,白幼梨心里却始终紧绷着。 修士不必吃东西,这应该是现在她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方才她翻遍了储物玉佩,在里面找到了好几块皮毛,这些都是以往师兄出门猎杀妖兽时给她带回来的。 她把皮毛铺在地面上,扶着江肆躺在了上面,又在江肆的身上盖了两层,和阳玉放在了他的手边。而她自己则是坐在江肆的头部,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望着天边点点的繁星,白幼梨心中涌上了一点凉意,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师兄醒着,她定然可以安心许多,可是现下的状况让她不得不坚强,自己想办法了。 白幼梨不敢睡着,她得守夜。 在她给火堆中添了好几次柴火之后,无意间触碰到了江肆的脖颈,发现江肆身上一片冰凉。她心下一惊,连忙去摸了摸江肆的手,也是冷得像冰块一般,就连呼吸声也可有可无起来。 她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拉住江肆的手,开始给江肆慢慢地输送灵力。 此间没有灵力,她也受了重伤,只能靠着金丹缓慢地供给灵力,可就算如此也不算多。 她不敢停下,慢慢地将体内的灵力汇集成缕缕暖流,顺着灵脉流出,最后沿着江肆魔脉进入了对方的体内。 直到天亮之时,白幼梨体内已经一丝灵力也无法挤出,丹田处的金丹都变得黯淡无光。她浑身无力,却不敢倒下。 但好在江肆的体温已经恢复了不少,呼吸绵延均匀。 她拿出一块阵盘,放在江肆的身旁,在旁边布置了一个小型的防护阵法。没有灵力支持的阵法,效用会大打折扣。 白幼梨放心不下,又抽出了碧落,垂放在了江肆的身前。虽说碧落有灵,短时间内也无法通人性,但是现在也只能靠它了。 灵剑和剑主之间有联系,若是江肆遇见危险,她也可以感应得到。 布置好一切,白幼梨离开了河边,沿着河流徒步走出了好远。最后,她终于看见了一条不宽的路,远远地驶来一架牛车。 白幼梨心里有些紧张,目光一直放在那一辆牛车上。 直到牛车走近,白幼梨才看清那驾着牛车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爷爷,那老爷爷见白幼梨一个人站在路边,连忙问道:“哎哟,这是哪家的小姑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路边?你的家人哩?怎地还在哭哟?” 面对老爷爷的关怀,白幼梨连忙擦了擦眼泪,祈求道:“我……我的家人不在这边,但是我师兄在那边,我师兄受了很重的伤……求您帮帮忙,求求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