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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慌乱之下,连自称都顾不上了。 瓜尔佳氏也起身,“妾突然头风发作,恳请王爷和福晋,允妾先行告退。” 她向来以和婉的形象示人,这次却是难得的刚硬,将不屑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你们都退下。” 四爷还是发了话。 瓜尔佳氏走的毫不留恋,李格格她们也乖巧的跟着告退。 苗娘子再不甘,也只能先委屈的退下了。只不过她告诉自己不要怕,这才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况且,她和四爷,有着别人都没有的情分呢,这是她最大的底气! 只剩下四爷和乌拉那拉氏后,乌拉那拉氏想说什么却被四爷打断了。 “你和苗氏之间的恩怨,我已知晓。我之所以纳她为格格,就是因为你。” 他并不顾及乌拉那拉氏惨白的脸色,下达了命令。 “苗氏幼时与我有玩伴的情分,所以好好当你的福晋就行,别令本王再次失望。” 话到最后,连一丝温情都无。 乌拉那拉氏惨笑出声,“爷当时疏远妾,是认为妾行事恶毒吗?可爷又怎么知道妾在乌拉那拉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好不容易嫁给了爷,那个贱人却塞了一个扬州瘦马进来当陪嫁丫鬟,打的什么主意,爷你难道不清楚吗?” “那我有说要收用她吗?我接触过她吗?我没有和你解释过吗?” 四爷语气平和。 当年的愤懑,不平,憋屈,早散了。 乌拉那拉氏颓然。 她那时沉溺于四爷对她的温柔与爱护中,只觉得每个女人都想和她来抢这么好的四爷,四爷的宽解她根本听不进去,只以为是四爷用甜言蜜语来麻痹她,让她放下警惕后,再纳了那贱人! 所以她对容貌美丽的苗采盈下了手,即使她哭着说她对四爷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可她始终不肯相信。她那时只觉得苗采盈过得越惨,她才越安心。 终是夫妻离心,覆水难收。 “可苗氏不是活的好好的吗?爷为何不能原谅我呢?” 乌拉那拉氏不甘心。 四爷似是诧异乌拉那拉氏的问题。 “你以为苗氏为何突然起了这个心思,还说出了幼时与我相识这个保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还不是因为你哪怕她缩居针线房,你不也是几次三番的要致她于死地吗?” “可见你本性不堪。” “幼年被虐待不是你可以伤害别人的理由。” “你怨恨你父亲的续弦,可你只敢对一个无辜的女子下此毒手,只因为她是你继母送来的人,哪怕她从未有过爬床的心思!” “你还觉得你没有错吗?” 时隔多年,四爷终是说出了当年的未尽之言。 他们夫妻失和,根源便在于此。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福晋是一个如此凛性恶毒,手段下作的人! “那又如何?” 乌拉那拉氏歇斯底里。 “我才是你的妻子!是乌拉那拉家的嫡出大小姐!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妓子!她凭什么和我相提并论?她就应该乖乖的去死!去死!去死!” 四爷失望的看着她。 她依旧只顾念自己,视人命如草芥。 “那我是皇帝的儿子,我让你去死,你愿意吗?” 乌拉那拉氏痛哭出声,“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吗?你不是说过要爱我的吗?” “那是额娘让我对妻子做到的。” 四爷告诉了她原因。 “那你为什么不听德嘉皇贵妃的话?!”乌拉那拉氏抓紧了四爷的手,“我会改的!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好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会改的!” 她的神态和表情,仿佛依旧是当年洞房花烛夜的样子,青涩而懵懂,憧憬着未来。 “可额娘也告诉过我,如果那个人不值得,就放弃。那么槽糕的人,配不上她的儿子。” 他不会回头。 “你好自为之。”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不会为她再次停留。 苗采盈被安排在了萱芷院,离福晋的蒹葭院最远,离崔蘅的蘅芜院倒挺近。毕竟想要离福晋远点的地方,也只有新开辟的后花园这里了。 分来伺候她的婢女和太监正在收拾着院子,因她上位的突然,所以现在才有人来布置房子,但主屋还是先收拾出来了。 知她喜欢兰花,四爷还特意让花房的人给她送了好几盆兰花过来,散发着幽香,冲散了地龙带来的燥热味道。 她也是富贵人家出身,读过四书五经,学过琴棋书画。只不过父亲急病去世,又没个儿子,那群恶狼不仅瓜分了她家的财富,在她娘病死后还把她卖到了那种专门□□瘦马的地方,使她沦落风尘。 康熙爷第一次南巡时,曾借宿于她家,她也因此结识了四爷。虽然只相处了短短的半个月,但她始终记得这个俊俏如仙童的小弟弟。 所以她有幸见过“六宫第一美人”的德嘉皇贵妃,所以才能绣出那副和德嘉有七分相似的救苦救难观世音,让四爷注意到,从而记起她这个人。 她赌赢了! 四爷也愿意帮她,纳她为格格,保住她的命。他说会护她一生周全,余生喜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