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为何如此有病 第109节
预感到即将到来的悲剧,昙光心如死灰:[我在绣城副本苦苦坚持这么久,居然要在最后一刻翻车……两个人下跌的好感度,等于两道天雷。如果我被劈死,朋友们,为我收尸。] 谢星摇咬牙:[别急,我这里还有个办法。] 死寂蔓延,不明真相的妖物们面面相觑。 良久,于凝滞空气里,骤然响起一声惨笑。 “什么未婚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昙光笑得凄厉,形貌颓靡:“我在外漂泊多年,许久未曾归家,直到此时此刻见到爹娘……才知道自己竟有个meimei。” 他们两男两女,刚好能组成一家四口,符合“此时此刻见到爹娘”的说辞。 采朱心有所感,看向谢星摇:“莫非那个meimei——” “……没错。” 谢星摇哀声:“我只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却从未与他见过。直到兄长此时此刻见到爹娘,我才忽然明白,为何我们二人会那样一见如故。” 作为气氛组的温泊雪十分配合,闻言双目无神、神情崩溃:“怎、怎会如此?!” 有他开了这个头,群众间立马响起声声惊呼:“天哪!” “这、这也太残忍了!” 紫裙姑娘于心不忍:“方才在中庭入口见到,你们还是欢欢喜喜的一对……命运为何如此作贱有情之人?”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昙光长舒一口气:[虽然离谱,但她们好像信了——这都能不翻车,绝处逢生啊!] 他一句话堪堪说完,却见采朱面色微沉:“方才还是一对?” 采朱:“可我记得,好几天前,你们不就是一对兄妹了吗?” 谢星摇动作僵住。 糟糕。 他们之前为了混进沈府,特意找过采朱帮忙,而那件事……显然发生在今日之前。 逻辑全都解释得通,时间顺序却错了。 这个转折意想不到,昙光又一次心如死灰: [看来翻车是我无法摆脱的命运,朋友们,保重。] [不。] 月梵咬牙:[稳住,还有我。] “各位,请听我说。” 白衣女修垂眸掩面,语意哀哀:“其实几天之前,他们就已知道了彼此兄妹的关系,之所以能恢复婚约,那是因为——” 月梵:“就在刚刚,我告诉了他们一个秘密。” 一瞬间,整个中庭都安静了。 花香幽幽,冷风簌簌,四面无声,唯有她凄然的低语贯穿始终。 “我是光现的后娘,按理来说,他与我女儿本应同父异母,但……” 不知怎么,温泊雪下意识感到不妙。 当他顺势低头,果然见到月梵悲切的目光,惨痛而决绝。 “抱歉,阿雪,我骗了你。” 月梵凝视他双眼:“其实摇摇并非你的亲生女儿,而是我和前一任道侣的孩子。” 得,他从置身事外的气氛组,变成一家四口里绿油油的爹了。 温泊雪双目无神、神情崩溃:“怎、怎会如此?!” 温泊雪传音呐喊:[什么剧情啊这!!!] 月梵:[我也不懂啊!!!] “这个秘密已经在我心中烂了几十年,今日见两个孩子魂不守舍、以泪洗面,我怎能忍心不告诉他们真相?” 月梵拭去眼底不存在的泪滴:“摇摇、光现,不要怕,你们毫无血缘关系,仍然能做一对鸳鸯。” [稳住。] 剧情起起落落,昙光勉强稳下心神:[唯一值得庆祝的是,这场戏,终于要演完了。] 又是一刹。 短暂的沉寂里,猝然响起另一道女音:“娘亲?” 女子迟疑:“你们二人,不是道侣吗?” 不。是。吧。 昙光绝望回头。 养鱼,总要付出代价。 有时看似一帆风顺,实则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角落里站着的,正是他与月梵在城中搜集线索时,曾见过的那个姑娘。 这姑娘亲耳听过,昙光声称他与月梵二人乃是道侣。 绝了。 月梵她不懂,也不明白:[救命啊!为什么她也在这里?!] 温泊雪竭力保持面上的平静,狂下定身咒:[怎怎怎么办?] 昙光:[这什么丧心病狂修罗场,我也不知道啊!] “……呵。” 又是瞬息的寂静,吃瓜群众们尚未理清人物关系,忽听白衣女修冷声笑笑。 “都是过去的事了。” 月梵笑得怅然:“几十年前,我的确与他情投意合,结为道侣。然而谭光现生性不羁放纵爱自由,他志在走遍整个修真界,至于我,根本无法将他留下。” 温泊雪大脑卡壳:[啊?] 谢星摇大受震撼:[啊!] 昙光不愧为网文写手,很快跟上她的节奏:“可你怎么会……唉。” “没错。既然做不成你的新娘——。” 月梵冷笑:“那我就嫁给你爹,做你新的娘!” 谢星摇:…… 变成丧心病狂的小妈文学了是吗! 温泊雪双目无神、神色崩溃:“怎、怎会如此?!” 谢星摇:…… 你这个角色好可怜,妻离子散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巨大的狗血雷阵雨席卷全场。 绣城精怪们哪曾见过这般景象,纷纷目露悚然,感慨人族险恶。 “等等。” 采朱思绪活络,若有所思:“如果谭光现是白衣姑娘的上一任道侣,而这位姑娘方才又说,她同上一任道侣生下了女儿。” 她一顿:“这个女儿,恰好是——” 带着悲悯与同情,在令人心悸的死寂里,无数目光缓缓移来。 这都能把剧情连上,真行。 谢星摇:…… 谢星摇:[毁灭吧。] 众目睽睽之下,红衣少女身形颤抖,望向她同父异母的兄长,也是她深爱的未婚夫,满目皆是不敢置信:“爹……?” 相貌俊朗的年轻和尚瞳孔剧震:“女、女儿……?” 昙光面容扭曲:[怎……怎么会这样?] 月梵眸光柔和:“想不到,我们一家三口,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团聚了。” 她说着一顿,看向温泊雪:“孩子,他不再是你爹了。乖,叫爷爷。” 月梵:[有病啊!!!] 角落里,唯一老实人温泊雪双目无神、神色崩溃:“怎会如此?!” 温泊雪:[???] 时至此刻,一场合家欢的大戏终于落下帷幕。 窃窃私语之声尚未停歇,不远处,缓缓行来一袭鸦青。 有精怪当即出声:“这就是那个给红衣姑娘驱散妖气的少年人!” 忽然被好几道目光直视,晏寒来不自在地皱眉。 他习惯独来独往,无意中见到几款某些人中意的点心,本欲来问上一问,没想到,这地方不太对劲。 “恭喜啊兄弟!” 一个树妖青年向前几步:“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她本有了意中人,没想到那意中人先是成了她兄长,之后又和她父女相认,一家人团聚了。总而言之,你有机会啦!” 晏寒来:……? 目光穿过层叠妖影,他遥遥望见几张熟悉的面孔。 昙光面如死灰,呆立一旁。 温泊雪双瞳之中丧失高光,烂泥般瘫坐在墙角,仿佛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背叛与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