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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色聪明的回避了女皇的信口一言,伏下身子,磕在了地上,“至于祥与不祥,奴也不知,不过奴有法子召唤祥瑞。” 祥瑞? 大臣,及贵女们面面相觑,匪夷所思的看向跪伏的身影,虽说能召唤祥瑞,自然不可能身带不祥。 但是,这祥瑞是街边把戏,说召就召的出来的吗?! 许攸衣踏上玉阶,不禁也懵了一瞬,牧晋跟在她身后,揣起手,挑了下眉,哼,歪门邪道! “哦?朕见过稀奇事不少,倒是未曾见过,有人能召唤祥瑞。” 女皇抬眼,若有若无的凝了眼正跨进殿的两人,这才将视线扫向容色,冕旒微晃着,不含情绪的冷笑了一声,“你若真能做到,朕也不是不可以饶了你擅闯御花园之罪,但,你若敢欺君……” “陛下,臣有罪。” 瑞凤眼微微一凛,许攸衣甫一进殿,便站到他身侧,与他跪到了一处。 女皇话语被打断,神色显然有了不愉,连带着周遭也觉出了威压,一众臣下贵女看向殿中一道跪着的两人,眼神齐齐的生了些异样。 众所周知,许攸衣与女皇之间关系甚是微妙,在一众老jian巨猾的老臣眼里,许攸衣无论犯什么错,女皇总会重重提起,轻轻放下。 可是人一旦到跟前,却每每都是冷待责骂,闹得众臣都不晓得这许攸衣,是得宠,还是不得宠。 故而,许攸衣三年宦海沉浮,官阶虽不高,且明显有越做越往下的苗头。 朝中诸臣,也不敢随意相待,亦或背地嘲笑她,对于身边小辈,更是耳提面命,诉说利害。 如今这众目睽睽下,许攸衣明目张胆的驳了陛下颜面,众臣也不知是该参她,还是参她了。 “呵,许爱卿,你以为,你的罪还数的过来吗?下去!” 女皇厌恶的皱起眉头,将酒盅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炸开,一片膝盖跪地,群臣乌泱泱,齐刷刷的都跪在了案边,贵女们茫然的望了眼,拽着自己下跪的长辈。 虽不明白女皇这般盛怒的缘由,却也知天子喜怒不定,此时最好能不扎眼,就不扎眼,自然也就没敢看什么笑话。 “陛下,臣知罪,是臣大意,才放跑了刺客,以致宫闱不宁,宫侍惨遭杀害,一切都是臣的罪过,请陛下责罚臣下,以正宫规。” 许攸衣揖礼伏跪于地,两耳将女皇斥骂,抛在脑后,不肯退去。 女皇握紧拳,面色冰冷,死死的瞪着殿中,颇有些有恃无恐的许攸衣,最后余光扫向她身边的容色,眼底极快的划过了道精光。 “你想保他?” 许攸衣手僵硬了瞬,却又很快缓下,额贴着地面,音色毫无起伏,“臣没有。” “容色是吗?朕听说你是许爱卿,从诀阳带回来的,倒是没想到偏僻小城,也有精通术法之人,如今荷花宴,群臣都在,你若敢使什么障眼法,将朕的颜面玩弄于股掌之间,朕定将你碎尸万段,曝尸十日,挂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女皇阴鸷的盯向许攸衣身侧,既而扫视群臣,轻抬手,意有所指般的说道,“朕想杀谁,还没人能阻止,不要以为凭着耍几分小聪明,就能左右朕的决定,爱卿们,都平身吧。” “谢陛下。” 大殿内,众人纷纷起身,刹那噤若寒蝉,仿佛女皇方才警告,是对着自己说的一般,额上冷汗滑落,脸色有一瞬的惧怕。 司月恒坐的稳稳当当,看戏一般的,倒是对凰朝朝局的忧患动荡,有了丝明悟。 看来,凰朝女皇独断专权,已经到诸臣畏惧,不敢多言的境地,看眼色行事的反倒身居高位了。 “殿下。” 细玉收到细作传来的讯息,依旧借着倒酒,附耳到他耳旁,低声禀报。 “咱们安在凰朝的暗桩里,曾经确有青楼瓦肆林立在几座重镇,以备收集情报,也搜集培养过一批样貌极好,灵敏聪慧的稚童,只是手下人不仔细,拐了个烫手山芋回来,不但没派上用场,还被他的家族,接连毁去了数十处辛苦建立的暗桩,咱们的人见势头不对,匆忙之下,唯恐露了底细,干脆下令将所有孩子锁在屋子里,放了把火,之后,因着兹事体大,上呈了陛下,陛下未免隐患再生,就干脆一并拔除了其余城镇的青楼暗桩。” 细玉跪着,将酒盅倒满,微顿了顿,“当时经手过青楼暗桩的细作,就安插在淑荣殿,她说,那么多孩子,当时那家势大,她们来不及一一砍杀,就草草放了把火,匆匆忙忙的跑了,并不是十分肯定人都死了,不过今夜没的那个宫侍,她特偷偷去瞧了,用的法子像是她教出来的。” 司月恒微抿了下唇,有些若有所思,细玉见主子没了吩咐,也就退了下去。 殿中,容色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令成千上万的萤火虫,以极其震撼的方式,涌了进来,环绕过几根雕漆圆柱,渐渐显现成了飞龙姿态,腾跃在了众人上空。 女皇微眯了眼,微微抬了下颌,身侧掌侍宫使,赶忙示意宫侍们灭去烛火,刹那间,萤火闪烁,满殿华光,巨龙活灵活现,嬉戏在上空,久久不散。 众人傻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有许攸衣,牧晋,还有司月恒尚还算冷静的注视着。 “陛下,这可是好兆头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其后附和声越来越多,柳贵君支着下颌,弯眸打量,既而看向坐于女皇右侧的凤君,“凤君君上,这容色可不一般啊,您说陛下要是留下他,岂不是夜夜都能瞧见这样的奇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