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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霖本想要问她现在要去哪里,并且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牵着他手的池苒突然停下,并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写着【卖身换粮】的纸用石头压住放在面前。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她打算做什么的时候,只见不远处正有一个穿着绫罗绸缎,高颧骨,细长眼的女人正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朝这边走了过来,也将他原本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里。 池苒见那管事就要目不斜视地绕过他们时,眼眶含泪地跪地大声喊道:“求求老爷可怜可怜我们,我和弟弟已经三天没吃了。” “我们兄弟两人要的粮食不多,只要能给我们一口吃的,饿不死我们就行。” 采办管事本不想理会的,却在瞧见他们俩人的好相貌时,不由多看了几眼。 更朝其走近,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一声,道:“想要老爷我可怜你们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老爷可不是那种善心之辈,你们更要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只要老爷愿意给我们一口吃的,哪怕让我们兄弟二人为奴为侍,当牛做马都万死不辞。”美人迎风垂泪,就像是一朵不胜柔弱的白玉兰惹人怜惜。 眼泪说来就来的许霖跟着帮腔地拉了她袖口,呜咽哭泣:“哥哥,我饿。” 随着他们二人被带回宋宝娟临时搭建的住处后,便被安排到了一顶,里面住满了同他们一样生得漂亮的妙龄少年。 一问,便知道他们除了被家人卖来的,便是在路上被掳来的。 正当池苒准备用什么借口偷溜出去时,恰逢一个管事的喊一个叫【青羽】的少年过去伺候,她便打算与他换一下。 更换来了少年的千恩万谢,以及许霖目视着她远去身影的不安。 宋宝娟居住的帐篷是驻扎营地里最大,也最高的一顶,边缘涂有金粉,于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 旁边住的则是她的夫侍,儿女,以及护她狗命的士兵。 或许她也知道她做的事情十恶不赦,更担心时时刻刻会有人来取她狗命,否则帐篷外怎会十二个时辰都有重兵巡逻。 她被送进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士兵嘀咕了一句:“这个新来的男人怎么长得那么的高。” 脸上蒙着面纱的池苒刚踏入内里,一眼便看见了身体亏虚得比前面还厉害,眼下还带着一抹青黑的女人。 本在自饮自斟的宋宝娟见她点的美人到了,也不理会这个子怎的比前面要高上那么多,直接伸手将其搂入怀里。 大手扯开她脸上面纱,露出那张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的脸来,竟吓得手上动作一个哆嗦,惊恐万状地将人推倒在地,厉声冷然。 “池苒!” “是你!你没有死!” “你这老贼都没有死,我又怎敢轻易死去。”她来的时候,便做好了速战速决的准备,又岂会与她多废口舌之争。 “来………”宋宝娟恐惧的呼叫声还未从咽喉里吐出,一柄利剑已然刺穿他脖间。 察觉到脖间一凉的宋宝娟不可置信地瞪大瞳孔,双目溃散如庞然大物轰然倒下,也引得帐篷外的人加快脚步走了进来。 帷幔掀开,四目相对间一人冷漠得宛如陌生人,另一人却是满腔欢喜溢于言表。 “阿春你怎么在这里。”上前一步的宋弦与她重逢的喜悦还未酝酿得当,便被她身后血溅床单的一幕给吓得连连后退。 定睛一看,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正是他的母亲,惊吓得连连后退,拳头紧握,牙根紧咬的怒斥道:“你把我母亲怎么了!” “宋公子不是已经看见了,又何必明知故问。”连眼皮都未掀的池苒仿佛是在说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家常,更认为她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随处可见的麻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公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好生可笑吗,有时候杀人为什么还要理由,不过是左右瞧这个人不顺眼,借机想要除掉她罢了。”并不认为当着人家儿子的面擦拭沾血剑身有何不对的池苒朝他脚步逼近。 恶劣的用剑头挑起他下巴:“反倒是宋公子撞到了我杀人的场景,你说我要不要斩草除根,以防春风吹又生。” “啊!”宋弦在爆发出短促的一声尖锐恐惧后,整个人便被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快速在帐篷里翻找罪证的池苒也明白这里不是久待之地,在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便趁乱飞速逃离此地。 至于这里的烂摊子,她相信会有人处理的,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回到长安,亲自将这些罪证呈上去。 很快,随着朝廷派来的赈灾大使到来,笼罩在青州上空的厚重乌云终是散去,一辆低调的马车也正朝长安方向缓缓驶去。 身后是准备重建的家园,沿途风景是绿遍山原白满川,路的尽头是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的繁华长安。 “妻主,还有多久才会到长安。”久违坐上马车的许霖正用手指挖了一大坨美白嫩肤膏给自己擦脸擦手。 在青州的这段时间里都不知道将他弄糙了多少,必须得趁着回京途中好生养养,要不然被陆修郢瞧见了,指不定心里如何嘲讽他,母皇看见了说不定也会因此怪罪苒苒。 “要是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最起码也得有二十多天。”正在看书的池苒大概估摸了一下,才得出了这个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