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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心似乎总是能够驱使人心做一些怪事,姜意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厉薇,可是厉薇说:“姜意礼,事情过去了,但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懂吗?” “我走了。” 厉薇将手重新插回衣兜里,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是导致她和陆经政分开的真正原因,但也不代表,她不会和姜意礼计较。 – 厉薇回到家时,林也不在家,她煮了一些清汤面,又加了几片青菜,随便吃了一餐晚饭。 她坐回沙发上时,林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说不回来了,让她锁门。厉薇又打电话问了一遍她房子的装修进程,最后看了一会儿专业书就睡了。 厉薇再次挤上地铁上班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前一天遇见姜意礼的心情,大概,也觉得那是一个和她再也没有关系的人。 只是她难免会想到十六岁的夏天,她曾坐在靠窗的一排,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度过自己极为平淡的青春。 姜意礼和她的朋友在聊什么穿搭最漂亮,哪个口红色号更好看,隔壁班的那个谁和谁在一起了。而她只知道,她想考京大。 最初的时候,她还和以前学校的同学有联系。 同学说,按照聿怀中学的传统,高二下半学期的那个暑假,准高三生八月份的时候就要入校,提前一个月开启高三的课程。目的是为了更快的讲完课本知识,预留更多复习时间,更早的进入一模。 但在京市一中,这并不一样,它的时间十分宽松。而且高三班级氛围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紧张,她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自信和从容。 因为很多人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提前完成了新内容的学习,早早的进入了复习阶段。 而聿怀中学去年的高考成绩公示中,他们学校理科全校第一考了六百三十分考取了天大,而全校高过六百分的也就两个人。 聿怀中学虽然不算省内最好的中学,但在县城算是重点中学。厉薇一直以为,以她的成绩,在聿怀中学排全校前三,就算是到了京市一中,不算尖子,应该也不会太差,但是现实不是这样的。 她到了京市一中,才知道,原来重点班的同学,大多数是过了六百分的。而陆经政在高三的时候,更是拿到了七百二十分的总成绩。 毕竟学霸之上还有个词,学神。 厉薇逐渐意识到,是她家乡所在的那个小县城的教育相对落后。或者说,是她的眼界太短了。 随之带来的,是极大的落差感。 那个时候,她熬夜复习累了,会去客厅倒杯水喝,他们在客厅相遇的时候,少年会问她一句:“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厉薇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水杯:“快要月考了,想再看看重点题。” 陆经政轻嗯了声,像是好奇,忽然问她:“对了,你大学想去哪?” 厉薇犹豫,担心自己虚高报目标,但她仍然诚实说:“京大。” 陆经政笑:“那哥哥在京大等你。” 就好像,他已经笃定了,她和他会一起考到京大。 厉薇刻意移开自己的视线,看向窗外,在聿怀,五六年也不见得能出一个的京北学生。 她几乎想都没有想过,她真的能做到。可陆经政却毫不怀疑,只说:“那哥哥在京大等你。” 那时候,厉薇在陆经政离开前,鼓足勇气喊他:“哥——” 陆经政从冰箱拿了一盒牛奶,顺手递了一盒给厉薇:“什么事?” 厉薇很少和人说心事,但她觉得,陆经政能帮她,于是,她在犹豫不决中仍然开口:“我觉得,我和他们差距很大,我也考不上京大。” “我只是说说——” 她潜意识里想提醒他,如果考不上,你就当我没告诉过你。 陆经政盯着她问:“你是指什么差距?智商还是努力?” 厉薇低头盯着手里的牛奶,轻声说:“都有。” 那种不自信,彷徨毫不掩饰的露在他面前。 陆经政沉吟了声说:“厉薇,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少之又少,而努力的差距不在于时间,而是效率。或者,我换句话问你,你是信命还是信你自己。” 厉薇下意识反驳:“我不信命。” “可是,我信因果,我们的起点就是有差距的。” 她拼了命努力,成绩依然没有任何起色,这让她陷入无休止的自我怀疑。 陆经政嘴角勾了一丝笑:“起点并不能决定一个人能力的大小,但认知的局限会决定你进步的空间。” 那时候,厉薇半知半解地看着陆经政,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不明白道理,只是清楚道理,却依然觉得痛苦罢了。 陆经政笑了声,“停滞并不可怕,你也别急着先要一个结果,再说,你不是遇见我了吗?” “哥哥帮你——” 那是厉薇第一次觉得,她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独。 – 厉薇之后的工作并不多,骆钦洲回国以后,来找她的那天,她穿着白大褂,长发用一根极为简单的发圈箍紧,一个低马尾松松垮垮地落在肩上。 “小师妹!” 厉薇听到声音,驻足,回头。 “师兄。” 上一次向秦妍和她提骆钦洲还是不久前的事,今天,就见到了本尊。 “师兄这是?也在市人民医院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