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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微叹了一句:“正是如此,但安哥儿,你的诗文却是比我强的,不要妄自菲薄!” “是啊,是啊!”李君山在一旁连连点头:“我看安哥儿的诗文就写得挺好啊,怎么还说是短板?” 林明安无奈一笑,真正出色的诗才是天生的,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那种天赋和灵感的。他就是每天不停地读书写诗,也不可能成为李白啊!‘文章本无成妙手偶得之’,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但是呢,你经过不断地学习和淬炼,做不到一百分,但总能达到八十分吧。在这个基础上,再往九十分的方向努力。如果你最后只拿到六七十分,那就是自己的责任了,别推卸到天赋的头上。 林明安把自己意思说了出来,然而,他语气一转:“如果这是在诗会上,确实是不足之处。但是,在考场上却未必!或者说,这点缺憾的影响会放到最小!” “怎么说?”另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科举考试,考官出题一定是很严谨的,绝不会选择那些标新立异的内容。这样一来,考生们自由发挥的余地并不太大,对于那些灵感天赋型的士子来说,就发挥不出他们的优势了。”林明安说着,也为他们惋惜:“另外,考场做诗文,都是试帖诗,谁又能像平日里自己写诗一般酣畅淋漓,下笔若有神,针砭时事,直抒心胸的那种,真地写成那样,只怕考官也不敢取中。少不得写得中规中矩,讲究格式,语气庄重典雅。大家都写成那般,即使有人文采比别人高,也显示不出多少来了。””—高考数学遇上葛军出卷,除了那最优秀的不怎么受影响,中等、中上等的学生就一起被拉下来,和学渣作伴了。题目太难,他不会,可你也不会啊!说不定,他胡乱答题,居然能蒙对一些,分数不比你差。或者,你平日能考85分,他只考30分。现在他连估带猜,得了30分,你呢,考了60分,看看你俩谁更吃亏? “再说经义,那就要看自己的基础了。要熟读四书五经等儒家典籍,还有各种大儒的注释本。拿出一句话来,首先要知道出处,然后点题、破题,解释论证,写出合乎规范的文章来。有资格去考举人的都是秀才,这经义的底子都不差。阿爹,我们一起向宋大儒讨教,他学问深厚,尤其擅长治经义,经过他指点的学生,很多都考上了举人。一年多的时间,有这样的名师指点,咱们再反复淬炼,经义,应该比旁人强。” “但阿爹,你最有优势的,应该是策论!”林明安目光炯炯地看着林清道:“这一项,一定会远远超过您在姑苏秋闺时。这,应该感谢舅爷爷当年的决定” “为什么啊?”李君山有些纳闷地问,自己爷爷难道让人指点表舅了? 林清却有点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眼睛一亮。 “策问,就是考官提出的有关经义或政事问题,让考生发表见解,提出对策。现在考试的策问基本上问的都是政事问题,所及范围有政治、教育、生产、管理等,都是实实在在的,与实际相关的,需要你好好地思考,给出解决方案。一般没接触过政事的,只在书房里埋头读书的秀才,如何能回答得好。只能自己苦思冥想,胡乱拼凑写出来。不说全是纸上谈兵吧,论起实用价值来说,也是有限得很。秋闺的考官一般都是皇上委派下来的官员,要么是在六部任职,要么是担任过地方主官的,政事经验都很丰富。你策论里提出的做法可不可行,有用没用,他一眼就能分辨得出。由此,他就能判定你这人的现场应变能力和政务能力如何,?其中还考察了严谨的公文行文、措辞等想写好不易。” “阿爹在姑苏时,想必也没有接触过这些,策论应该做得不行。这不是阿爹学问不好,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明安为林清开解道。 “但阿爹在叙州,先是当舅爷爷的属官,在旁观察了作为地方长官,一地的政务,千头万绪,该如何安排?这就培养出了眼光。后来,又做了一县主簿,直接和百姓打交道,明了民间的疾苦,实实在在做了很多事。这样的经验,是阿爹在姑苏安逸过活时积累不到的,再看一百本书都不行!” 林清默默点头赞同,策论一向是他的弱点,也练习写了很多篇,但总觉得没有开窍,不满意却也不知道怎么改进。但现在叙州待了七八年后,却是拨开云雾,眼前一片明亮了。这是不是祸福相依,冥冥中自有安排?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阿爹的运气好,书院的山长前些日子告诉我,朝廷要下一道恩旨。”林明安扬眉笑道:“日后百姓若离开原籍外出,在异地落地生活,若是在所居地满了八年,置办了田地房产,缴纳赋税,就有资格在所居地参加科举,不必返还原籍考试。但要这居住地的官府出具公文说明,而且还要把户籍迁来。” “阿爹,江南的文风昌盛,优秀的学子众多,在江南地界上,要中举是很难的。”林明安又笑道:“但蜀地就要容易多了,以阿爹的水平,极有可能成功!” “是啊,咱们这里是比不上江南的。”李君山承认,又好奇地问道:“但边疆之地,怕是比起咱们这里,考举人更要容易得多,比如贵州。哎,安哥儿,那如果我去那里买地置房,那是不是也可以占个便宜?你考上了秀才,爷爷可更要逼着我读书了!”他一想到这,就发起愁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