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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借着灯光,又仔细看向他的伤口。 “是暗器所伤。”展昭看了他一眼,“你遇到谁了?” 普天之下,能有什么人能够伤的到他? 白玉堂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握起手想要缩回……可惜没能成功。 “是我自己不小心。”白玉堂云淡风轻,脸上看不到表情。 展昭攥着他腕子的手不自觉加重:“这鬼话你以为我信?” 白玉堂避开他的目光,闭口不言。 这是打定主意要装哑巴装到底了。 展昭咬了咬牙,也不勉强。 等白福打了水进来,令他放到一旁,而后将手帕浸湿,亲自为他清理伤口。 白福方才没看到白玉堂的伤,这回儿在亮堂处一看,吓得他两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 “我的五爷,您这是怎么弄的?!” 白玉堂嫌他烦,视他作空气,假装没听见。 展昭看了他几眼,一边清理一边耐着性子对白福道:“你家五爷的随身行李里应该带着伤药,劳烦拿过来给我。” 白福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去拿药。 仔细清理过后,又小心翼翼地为他上好药。展昭话不多说一句,拿起巨阙就要离开。 “展昭。”白玉堂忽然在他身后叫了一声。 展昭停下步子,却没有转身:“怎么?考虑清楚了,准备坦白了?” 白玉堂顿了片刻才道:“我大哥的事儿已确定与你无关,以后……你别再查了。” 展昭脸色微变,肚子里的那点火气差点当堂燃烧。他咬了咬舌尖,径自压了许久,才总算没有拔剑直接回身砍过去。 “你的事儿不归我管。”展昭咬牙道,“我的事儿你也无权过问。”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展昭一连喝下几大杯的凉茶,才总算浇灭了满肚子乱窜的火焰。 他将巨阙拍在桌上,脚下一勾,坐在凳子上。 想起白玉堂,又想到他手上的伤,展昭不禁深深皱眉。 那个伤,肯定是暗器所致无疑,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满江湖中,有什么人是用那种暗器的。 “能够伤到白玉堂,又是用暗器的。”展昭眯起眼睛,暗暗想道,“如果不是此人太过低调,隐藏的太好,那就只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分散了白玉堂的注意。” 他又想到白玉堂方才对他说的话,眉间沟壑陷得更深。 大哥……难道是因为他大哥么? 因为得到了一些有关于他大哥的线索,可能这个线索还指向了危险,所以才说不让自己继续查。 想到这里,展昭的眉峰才渐渐舒展。 不过脸色却并没有因此变得好看。 展昭舔了下牙根,心中更是气恼:白玉堂啊白玉堂,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白玉堂半宿没睡。 他合衣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向自己的手掌。 那里的伤处已经被展昭很好的处理妥当,不仅药粉撒的均匀,包扎也十分平整。 方才他在拒不回答展昭的话时,能够感觉到展昭很气,但他居然没有趁着包扎,将气撒在自己身上。 就像四年前,自己冤枉他、责怪他,尽管令他蒙冤,甚至差点将他活活毒死,他也从不将气往自己身上撒。 对方越是退步、大度,就越是令自己难堪,羞愧。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白玉堂忍不住想,“如果他大发雷霆,冲上来与我大打一架,可能我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凉薄的夜里,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 白玉堂翻了个身,不巧被什么东西搁了一下,摸出来一看,竟是块四方平整,腰牌大小的玉牌。 玉牌的正面刻有“天禧二年,若虚”字样。背面则是长篇大论,刻了一段耸人听闻的故事传说。 据闻天禧二年间,先帝真宗一夜梦醒,说自己由仙人指引,窥看到了天书。依据天书所示,几十年后,仁宗在位期间,天地动荡,将会有一劫难现世。如若不提早提防,万物世间将化为归墟。 动荡因何而起,劫难到底是什么,上面没写,只说让持有玉牌的人收集神像残件,毁掉泉眼。 白玉堂将这枚玉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上面除了这些,再无其他说明。 这块玉牌便是导致他受伤的根源。 方才他与展昭分开,原本是想去暗庄找人查查曹家人所中的毒,不想半路被人引走,一路追下去就只看到了挂在树上的这方玉牌。 在白玉堂的印象里,他大哥似乎也曾拥有这么块玉牌,不过当时他年纪尚幼,不知玉牌上藏有古怪,只当是他兄长经商收到的宝贝,因为喜欢才戴在身上的。 ……如此看来,他大哥当初也是持有玉牌的人。说是经商,四处奔走,也有可能是在找寻玉牌上所说的神像和泉眼。 那么他的死因,也应该是与此有关。 但是,仅凭这么个玉牌和上面的只字片语,又该如何确定“神像”、“泉眼”究竟是什么。 这个引走自己,留下玉牌的人,又到底是敌还是友? 种种质疑与猜测,像一个又一个漩涡在他的头脑之中肆意作怪。 白玉堂手疼,头也疼。 可再多的疼痛也抵不过心里的一点慌乱。 “展昭让我惹毛了。”白玉堂焦虑的想,“明天一早醒来,他该不会真的不管我,撇下我自己一个人偷偷跑路吧?” --